所以自然,昨夜她不敢睡,不是怕他心生歹意,而是不能被他看到自己的脸。
他以为自己只是来跟师傅相处一阵,烧几柱香。
“你是在尽力保持清醒吗?”
一个
闻言,她的手却僵在空中,也没把披风往里收,就这么僵硬地托着。
“谢谢你。”
她往后靠着躺了下来。
他解下背后的披风丢过去。
有些人,一生只会遇见一次。
像青树林,茅雨棚中,点燃的一支熏香。
“我…”
看着面前空了的地方,她躺过的地方。
她以纤细皓白的手臂撑着头,头逐渐垂下…
他感叹,心想这世间的缘分,或许真的是一期一会。
可惜一无所获。
刚刚明明头都快耷拉下去了,声音里也有十足的倦意。
可惜走遍山上每一条路,仍然一无所获。
反正今天还活着,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冻不冻着没关系。
把剑交给她,虽然只是个形式,却诚意十足。
女子细而柔的嗓音,静静诉来,天籁梵音,安抚人心使人宁静。
那身薄薄的白纱自然挡不住风,也存不了温度。
接到披风,仍有温热。
…
这个回答显然很拙劣。
他却不为任何图求,守了她一夜平安。
“你冷的话,这个拿去吧。”
猛然惊醒,又把头抬起来,使劲睁开眼。
她摇摇头,想要否认。
她抱着剑,思绪万千。
李凌白醒来已是接近中午。
“这里晚上挺冷的,你身子单薄,盖着吧,性命相关,暂时不去想其他的。”
话语在脑海回荡了好久。
突然有点后悔,昨天没有心情问她住在哪个村落,今天也问不到了。
一觉睡醒回过神来,忽觉日光刺眼。
“你不必顾虑,我并不介意,这是应该有的心思,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把配剑在地上一转,投去她脚边。
入了夜,山上本来就冷,下雨更是加重了降温程度。
她起身,细细看了他一眼。
她长叹一口气,“墨王李凌白,你是个好人。”
无意看了看对面的姑娘。
很久很久没有人,毫无所求地帮她了。
他叹气,踏上马车准备离开。
他昨天心灰意冷,觉得世间万物与自己都没有牵连,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好奇。
他有点震撼。
看着对面人睡得很沉,知道他真的守到了天亮。
“长剑交在姑娘手里,如果我有歹意,姑娘就一剑刺死我。”
以及。”
从道理上讲,荒郊野岭,如果男子决意侵犯,女子醒着其实不能改变什么。
说完他偏过头,闭眼睡觉。
“你不敢睡着,担心的是陌生人,还是野狼走兽,还是…我?”
但内心,还是隐隐盼着一个身影的出现。
她迟疑,“你自己呢?你穿的也不多吧。”
今天有缘遇见公子,我想,如果菩萨听到你的祷告,知道了你的愁绪心事,也会庇佑着你…
西征回来,他就去了师傅山上。
禅心,宁静。
长长地看了他一眼,意味几番涌动。
“我?我无所谓。”
和腰间那个能看出她身份的令牌。
今天出来,她没想过要过夜。
…
留下了记忆,再没有痕迹。
长剑归位,披风盖在自己身上,柴火早已燃尽熄灭,而姑娘早已不知所踪。
“你不睡吗?”他问。
他睁眼。
柴火毕剥作响,偶有火星跳到他身上,烫醒了半睡的他。
他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她。
…
她一觉睡到天亮。
后来,他也曾派人在附近寻过,是否有失孤的姐弟俩,姐姐叫小青,如果寻到了,给人家留点金银接济。
后来,李凌白也见过小青一次,就在前不久。
…
目光也在四处探寻。
这样吧,我来守夜,保证火光亮着,和没有外敌入侵。
希望好人能有个好下场。
他只以为她顾虑自己是男子,披风算是贴身的东西。
在他眼里,这不过就是个一面之缘,不会再见的民家女子。
“睡不着。”她答。
人世间竟还能感受到一点温暖,没料到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情境。
茫茫人海,自有你的前路…”
他有注意到,姑娘说话间会时不时搓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