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韶轻柔地替他摘下发间春花,正对上白秉臣含笑的眼睛,梅韶目光微动,重新将那抹鹅黄埋进白秉臣的发间。
下的骨骼描绘出他最熟悉不过的身体,而覆在骨骼上的皮肉安静地迸发出生机。
他听着白秉臣的心跳,慢慢地讲着自己平定了北方,讲着自己杀了曹柏,讲着没有他的日子自己是怎么一天天地熬过来的,白秉臣轻轻地拢着他,任凭他靠着,轻柔地应答着他的每一句话,直到安抚得梅韶一颗心缓缓落下,而后渐渐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充盈。
料峭的寒意还未散去,一支迎春花却探出鹅黄的芽,开了半朵,颤颤巍巍地立在枝头,忽而飘落在白秉臣的发间。
他们十指相扣地走出墓室,一同沐浴了人间的光。
终年被云雾笼罩的苍山散去雾气,露出青灰的本色来,自此苍山无辅帝阁,人间无神。
世间多少人由生到死,走过或漫长或短暂的一生,而他们从坟墓中走出来,从死走向生,还要向更远的未来走去。
梅韶的手掌最后按在白秉臣的胸膛上,贴着他的心脏缓缓地埋下自己的脑袋,听着里头重复得枯燥得心跳声,眼中终于漫上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