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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纸包,熟悉的字迹跃入赵祯的眼中,他眼皮跳了一下——居然是福顺的字迹。

    “就当是我替砚方完成了他毕生所愿,往后……”梅韶从怀中掏出兵符,手一松,将这块能号令神阳军的扔在了赵祯的面前,“砚方便不再是黎国的宰相,我也不是黎国的将军,陛下要追究我的过错,尽管下令捕杀我。”

    奴才也曾想过直接告诉陛下这件事,可只要奴才一开口,背后之人便会有所警惕,他们一定不会方心采用奴才透露的消息,让白大人堂而皇之地死在大殿上,而这种假死办法既然是陛下和白大人都商议好的,自然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如果因为奴才的坦白,他们在暗中改变了杀死白大人的手法,而且奴才

    梅韶将带血的青霜剑塞给褚言,道:“封庄吧。”

    可是双喜趁着奴才病痛,很快掌控了陛下身边的人,奴才怕他对陛下不利,便假意投诚,并且主动告诉他陛下和白大人的假死计划。

    梅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君臣一场,就此别过,陛下擅自珍重。”

    第205章 仙人梦

    很快双喜带来消息,要奴才在关键时候换下假的毒药,他知道陛下痛恨背叛之人,只要奴才在大殿中没有眼端上陛下嘱托过的酒壶,陛下一定会觉得奴才背叛了陛下,从而杀了奴才。

    在病中奴才也想明白了,要是奴才的孩子还活在人世间,为什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不管那个孩子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奴才要做的就是遵照娘娘的嘱托,保护好陛下。

    乍一得到这个消息,奴才心中很是欢喜,谁知双喜却用此事来威胁奴才做不利于陛下的阴谋,奴才不肯,他便在奴才饮食中下了药,然后奴才便大病了一场。

    公子死了,暗香阁也没了,那手上的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褚言愣了一下,“庄主?”

    直到我的徒弟双喜告诉我他在宫外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家室踪迹,只是斯人已逝,只留下了一个孩子。陛下知道,双喜和城外蒋家庄的太监有过来往,他是有门路知道奴才的私隐的。

    一袭红衣在官道上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跳动在肃穆的宫墙之间。

    “我们围困公子在千金台鬼市之下,放了火想逼他出来,后来他知道了宫中曹柏的死讯,愣是没有从火中逃出来,活活地和那个女杀手烧死在千金台中了。尸首我们已经捞出来,确认是他们两个。”

    赵祯屏退了左右,小太监却再三问了曹柏是否真的死了,才送上一个纸包。

    阴沉的天依旧盖在他的上空,他扔掉了兵符像是扔掉了全身的禁锢,就连褚言都追不上他的步子,紧走几步才有汇报的机会。

    陛下不知道,奴才在成为阉人之前,在宫外也曾有过家室,只是动乱之时走脱,为了活命,奴才才阉了身子进宫侍奉,原本还想着找找自己的家人,后来却歇了这个心思。

    “陛下,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奴应该已经身死黄泉。从陛下还是稚童之时,奴才就陪着陛下,从未离开过,这次却是不敬不忠,提前走了。

    那个地方四季如春,一觉醒来,白秉臣就会在他的怀中,从未远离。

    而陛下越是相信奴才是叛徒,奴才便越能得到他的信任。奴才只是换了酒壶,酒中的假死药依旧在,白大人饮下之后,奴才便偷偷将他运出宫去,藏在了陛下当年封王时赐给奴才的府邸中,那处宅子是陛下私下赐的,奴才又从来没有居住过,不会有人起疑。奴才拜托了可靠的人在那处照看着,并且让小李子在确认得到陛下肃清一切的消息后,将这份手书带到陛下的面前,告诉陛下实情。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火红的喜服勾勒出他萧瑟的背影,他一步一步地走出赵祯的视线,又一步步走出了宫中。

    白子衿产后还是知道了白秉臣的死讯,和赵祯大闹了一场之后心灰意冷,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们只能靠着孩子的一点血缘关系维持着彼此。

    自那日之后,赵祯便再没有见过梅韶。

    呜咽的风将褚言的话吹得支离破碎,却在梅韶的脑中无比清楚。

    而在白子衿拒绝赵祯入殿的第三天,一个新进宫的小太监冲撞了圣驾,说有要紧的东西呈现给他。

    “你亲手下令赐给砚方毒酒,便是认同了砚方的罪名,而如今你要是再亲自给砚方翻案,说曹柏是幕后真凶,便是朝令夕改,全无威信。”梅韶疲倦道;“所以,人是我杀的,我是为了泄私愤才做了这些,与你没又半分关系,你只是在旁听中得知了曹柏的狼子野心,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仅此而已。”

    所有人都有归处,他也有应当要去的地方。

    梅韶没有应他的话,卸了青霜剑,就像是又卸下他身上的一重枷锁,他被风拖着走,急切地像是要去赴约。

    一切都对应着他的预想中发展着,他将曹柏的罪名昭告天下,查抄了曹家府邸,就连朝堂都被赵祯彻头彻尾地清理了一遍,宫中服侍的宫人太监也换了一大批,曹柏口中的“穆烈帝”还是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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