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道:“我想知道更具体的事情。”
沈恪没有再问,攥紧了拳头。
沈恪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有犯过事吗?”
吱呀。
沈恪静静听着,晃动手中酒杯,心里苦涩。
曾大少爷扯着香梅的舌头拉人到面前,笑道:“你在沈恪面前也是这么风情万种吗?”
而闫赴作为外地人,只听过流言,显然对沈恪与逸云的陈年旧事不甚了解,也对逸云还活着并且就在府中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求……求你……”香梅咬字不清地说,“不要把过去那些事情告诉他。”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东厢房,门关上了。
闫赴道:“说来话长,那逸云公子在临安的时候,有回春化雪之名,传说和他春宵一晚,身上病痛皆可消无,真真受万家追捧,可正是这名声传到宫里,被皇上得知,一纸密诏就把逸云赐给了宣王爷,而那宣王爷性格暴虐,让逸云公子如何愿意?”
闫赴道:“恩公认不认识扬州富商刘冬生?”
香梅摸索着艰难走到床边,已然浑身湿透,他隐约看见纱帐里伸来一只手,来不及叫,舌头便被两根手指夹住了。
沈恪道:“卖香料的刘氏?我听过名字。”
人们觥筹交错,却独不见曾家两位少爷。
曾大少爷的声音从漆黑的里间传来。
如今他真心喜欢上了沈恪,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让沈恪为难,更害怕沈恪得知自己不堪的往事会心生憎恶。
若是刚到沈恪身边的那段日子,他根本不会惧怕这些做着下流事的上流之人,还想着破罐子破摔,正叫沈恪知道他是何等劣质,把他赶走才好。
“可不就是犯事了么。”闫赴说道:“一次正在玩乐的时候,突然刘冬生的娘子冲进来,追着他要杀,却不小心踩空楼梯摔下来,被自己手里的剪刀扎进了脖子。”
晚宴之时,他借口身体不适离开,然后按照曾大少爷的交代吃了一瓶暖情药,此刻,他面颊潮红呼吸急促,脚步也走不稳,扶着屏风还是踉踉跄跄的。
“谁看不出来呢。”闫赴道,“可他那样的人,早就不清不白了,刘冬生当然是把所有的罪责归到他的身上,却又觉得不光彩,不想上衙门,便打断他的肋骨,拿辣椒水灌喉咙,再送到勾栏院里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接客……这么多年过去,他可能已经死了。”
”
“好。”曾大少爷拿出一根玉如意,蘸了蘸香梅唇边滴落的口水,“自己玩,玩给我们看。”
*
“这不是他的错。”沈恪道,“在场肯定还有其他人,就没有替他说句公道话的吗?”
沈恪道:“他在扬州境况如何?”
香梅眼前只剩下从窗格里透出的月影。
“哦,好。”闫赴道,“那逸云不肯从王爷,趁夜从窗户挂绳子逃走了……他是逃难期间认识的刘冬生,刘冬生收留他几个月,帮他躲藏到风波平息,倒还提过收他为男妾,可毕竟商人不讲情义,不到一年刘冬生就厌倦了,转手把他卖到扬州的妓院去,威胁他卖身替他赚钱,给他换了一个花名,叫什么我忘了。”
沈恪清了清嗓子:“我无碍,只是有点累,你继续说吧。”
闫赴听了,挠着耳朵,思索良久:“是有这么一件旧事,但听犬子说,近段时间一位不知名姓的人突然就替他把债给还了。”
闫赴倒是无关痛痒,笑了笑道:“说来惭愧,因为刘冬生的败家儿子赌钱输了,常拉客人去嫖他当做偿债,犬子就在其列,所以大概知道他那时候还是很红的,模样好,唱曲子又好听,依然是光鲜亮丽的美人儿,不然犬子也不至于给他花那么多银子……”
这些他都知道,可当年的他年轻气盛,被逸云当众羞辱一番便甩袖离开,待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回来已再也找不到逸云的一根头发丝儿。
他想,纵然沈恪不嫌弃他的出身,原谅他年轻时的任性,不介意他为生存去勾栏院接客,可是,任谁都不可能不憎恶一个害死过别人妻子的妖孽。
“进来。”
“恩公,你怎么了?”闫赴关切道。
沈恪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