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影眉头一蹙,心间觉得有些不对,但师父笑的洒脱,“自然是去潇洒,顺道抓些虫子下酒,我过些时日还打算去大漠走一圈,看遍这世上风景我才欢喜。”
实际上,自从上次魏钰说了那番话后,翌日师母便来看了他一次,开门见山就问他与魏钰的婚事。许粽儿当时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只捂着脸说一年之期还没到,到年底肯定会给师母答案,黄逸离开时看了他半响,最后只叮嘱道婚宴随时可操办,叫他莫跟他大师姐学。
黄逸心间焦急,生怕阿清没有选她备的医书,索性走到放着医书的方位,一脸慈爱哄道:“好阿清,抓书到姑姥这边来,姑姥给糖吃。”
顾家老主君也来了信,他本是想来参加小外孙的周岁宴的,可岭南实在太过遥远,老人家身子不便,就连顾如意都劝爹爹莫来。
周岁宴那日,阿清身上穿着红色小袄,头上还带了虎头帽,看起来喜气又可爱,任谁见了都想抱在怀里稀罕几下。
众人也没想到一向庄重的师母竟会如此,就连齐影与曲雁也怔了一瞬。
许粽儿脸颊一红,连忙扯着魏钰离开,他可不想破坏阿清的抓周礼,魏钰怎扯起他来了。
说话间顾如意也领着李言进了屋,阿清立刻跑向表姐身旁,李言比上次见面时长大了些,她一直没停过服药,如今看上去也不像娃娃般呆滞,在阿清试图与她玩,她也会伸手回应。
眼见这场抓周礼乱了套,溜的阿清满桌爬,就连向来守规矩的梁纪倩也加入战场,曲雁与齐影对视一眼,一同唤道。
见盛木神情洒脱,齐影才放下心跟着一笑,“如今师父想去哪都行了。”
他身旁的魏钰抬了抬眼皮,依着身后柱子道:“你也可以作弊,哄阿清来你这。”
曲雁与齐影抱着女儿走出去,外面的谈论声一下便小了许多,弟子们皆看向大师姐,现在应该说是谷主,和她怀中可爱的阿清。
偌大的桌上铺了红布,小丫头被放在桌子中央,身周摆满了小物件,如此众目睽睽,齐影不免有些紧张。
他师父近来不知在何处逍遥,几次寄来的信件来处皆不同,终在阿清周岁宴的前一日赶到谷内。
齐影暗自观察半响,在师父离开后,他走到顾如意身旁唤了声阿兄,目光从他小腹上扫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听见熟悉的人唤自己,阿清果然朝黄逸处爬,众人的心都吊了起来,黄逸顿然一乐,可很快笑意便僵在唇角,阿清虽来了,可手中却没拿医书。
齐影见此也真心祝贺道:“恭喜阿兄。”
一见面盛木便将阿清抱起来,小丫头只见过他两次,但显然是记得他的,仰着笑脸扑在盛木怀里,待稀罕够了才被放下。
盛木轻笑一声,“好啊,怎么不好,我前些日子还去了趟苗疆,那地方才叫奇异,风景十分瑰丽,蛇蚁毒虫随处可见。”
所谓抓周本就是给孩子办的周岁喜宴,不论抓什么,背后寓意皆是好的。
魏钰说完直起身子走到桌旁,给许粽儿来了场示范,“阿清,到师姑这来,小师叔说想你了。”
这封信回到岭南,顾主君果然十分欣喜激动。
曲雁安慰道:“不必担心,抓什么都是好的。”
齐影看着师父与女儿,眼底染上浅笑,“师父近来可好?”
许粽儿小声嘟囔着,“师母作弊呀,还能这么哄吗。”
至于学什么,许粽儿愣了半响才想明白,于是脸更红了几分。
“阿清,去拿那本书来。”黄逸把阿清转个身,指着书不死心道。
齐影也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好奇女儿会抓什么,阿清坐在桌上好奇的四处看着,桌旁围了一圈人,皆跟着阿清的视线看来看去,可阿清看了半响,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抓周的物件被放在红篮里,齐影一眼看去只见医书、算盘、铜钱、木剑、毛笔等物,细细数去竟有十几种多。
转眼就是阿清的周岁宴,抓周用的物件是曲雁亲自操办的,当初与齐影说抓周礼时,男人久违的有些局促。
“师父去苗疆做什么?”
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礼节,不免有些生疏,但曲雁细细讲过后,齐影反而更为期
如此大事,齐影自然邀请了盛木与顾如意。
顾如意知晓他看出来了,倒也没瞒着,只抚着小腹温声道:“是怀上了,药只喝了一月,我与妻主皆惊喜坏了,这还多亏了你向曲大夫讨的药方。”
许粽儿这边还沉寂在回忆里,可阿清竟已转身朝自己的方向爬来,吓得他连忙看向大师姐与齐影的方向,见她二人没有生气后才松了口气。
顾如意这回入谷身旁带了小厮,他在旁照看着两个孩子,小厮则在旁时刻注意着他。
齐影只好轻声提醒道:“阿清,喜欢哪个便抓哪个。”
齐影回了封信,只道过后会带女儿回岭南顾家探望,在落款时,他犹豫了良久,最后写下顾如愿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