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返不在,贺峥答应嘉盛今天可以晚睡一个钟。嘉盛用这点时间画画,嘉盛画面中三个人,每个人都特征分明,一眼就看出画的是谁。
“就算不是嘉盛爸爸,我也能照顾嘉盛是不是?”
顾返听了一阵,离开主场去空中花园吹风。
嘉盛亦很独立,从小就不过分需要别人的陪伴。
贺峥放下画,他蹲下来看着嘉盛:“我对嘉盛好不好?”
顾返好久没听嘉盛叫她妈咪,她一阵鼻酸,无比想听嘉盛叫自己一句妈咪。
贺峥将嘉盛从自己的腿上抱到他的“宇宙飞船”里,转身去书房和顾返通话。
嘉盛小跑上去说:“舅舅,我想让你当我爸爸。”
果不其然,她这么急切地见他,也只为了嘉盛。
虽然她教育嘉盛独立,但她才是离开嘉盛无法独立的那一个。
“你懂得因为所有的乐器一起演奏,都掩盖不住钢琴的魅力,钢琴,是注定要做主角的。”
他处在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不能进也不能退。
贺峥对一个孩子的耐心超过顾返的想象,他甚至记得嘉盛每餐的具体时间和时常,记得他上厕所的频率。
“我从不懂音乐。”
她的手指在空气里敲动,奏一支沉默的曲。她拿过贺峥手中的红酒杯,轻呷半口,红着脸颊问身旁的男人:“哥哥,你知道为什么交响乐里没有钢琴吗?”
“嘉盛很好,孟叔这几天回家照顾他。”
嘉盛收起油画棒,立马跑去洗手,他虽然年纪小,但洁癖重,顾返有时候都嫌弃自己儿子太过龟毛。
“明天我要飞纽约去见建筑公司的人。”
晚宴当天顾返穿一身经典的黑白款晚礼服,她的头发侧挽到一边,冷艳的双眼令她充满神秘气息。
他很好奇:“你不想见你小姨吗?”
“小姨,我好想你,外公也好想你。”
嘉盛狂热地点头。
透过玻璃反光,她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自己。
为了办手续,顾返在美国至少停留半个月。贺峥在她到达纽约的第二天打电话给她,她不认为自己有接他电话的必要,又怕是他要谈嘉盛的事情。
其实她介意,好过她不介意。
他邀请顾返明晚和他一起出席晚宴,那样的场合,身边总会需要一个女伴。
他记得,自己在嘉盛这个年纪其实好依赖阿妈。
顾返轻描淡写地夸赞:“哥,我相信以后的你会是一位好父亲。”
接过电话,果然是嘉盛清甜的声音。
“哥,我并没有介意。”
晚宴后半段请来着名的交响乐团演奏,管弦交错响起,人人都被古典乐的魅力包围。
她穿着一身简装,浓密的黑发包围着一张青春的脸庞。
嘉盛的性格一点都不像顾返。
顾返就算十六岁,依然将家里搞得一团糟。
顾返答应他,也有别的目的,她想打入澜城地产,就得接触广泛的资源,贺峥已是这方面的巨头,他拥有成熟的人脉和信息体系,以及他的经商思维,都是她需要学习的。
隔天贺峥飞纽约,嘉盛特地去机场送他,意料之外的事,顾返竟然会接机。
澜城做地产的有无数家,只有贺峥做到能和谢江衡抗衡,他的人品可以被否认,但他的实力需要被供奉。
他从厕所回来,见贺峥双手捧住他的画,很久都没有动过。
“你不要担心,舅舅没有生你的气。”
嘉盛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就像刚来澜城时妈咪教他,称呼只是个形式,不论他怎么称呼妈咪,都改变不了他们母子关系的事实。
贺峥有做父亲的天赋,他令嘉盛感到安全,亦把嘉盛教育得服服帖帖,嘉盛玩完了玩具,把自己的空间收拾的整整齐齐。
他感受过很多人的好,有妈妈的,有因姐的,有外公的,有保姆的可他直觉地感受到,舅舅的好是不一样的。
嘉盛一边在对着电话哄着顾返,一边对贺峥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嘉盛汇报完自己的情况,自觉地把电话交给贺峥。
月光降落在她身上,美如一副古典油画——也许你能够拥有这一幅画,可你永远不会拥有月光,也不会拥有她。
嘉盛说:“她有她的工作,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们可以每天视频通话我才没有天天想她。”
她想得到贺峥内心的煎熬,望着繁忙都市,不禁温柔地笑了起来。
贺峥垂眸看向她,喉咙微震,欲言又止。
她是冰与火,是玫瑰与荆棘。
贺峥犹豫要不要带嘉盛一起去纽约,但是最近嘉盛有学校的学前冬令营,他询问过嘉盛意见,嘉盛更想参加冬令营。
顾返提前就知道他行程,他要来纽约是一个月前就定好的。她在这时来纽约,也正好因为法院的申请书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