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做的真丑。”
张铭伸手左手,将身后的布匹包裹的东西取了下来。
至少,得了把破铜烂铁不是。
眼前忽现一路边酒馆,那人下马,撤去了身上的蓑衣,手中抱着一只熟睡的白猫,走进了酒馆里。
要说起这把剑,那来头确实不小。
桌上摆着的剑中有锁有这天下三道气运,得此剑者引气运环绕可一争天下,又在燕山剑楼藏了三百余年,而在此二人嘴里,却成了一堆铜烂铁。
“哦?”念安和尚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铭。
下棋的白衣小僧看着对方,忽然打趣道:
…………
“借口之言。”
张铭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那牛鼻子老道非要他取下这柄剑。
张铭愣了一下,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啧,和尚怎么能喝酒。”
“这柄剑在燕山待了舒百年之久,就算是那魔门之主也不敢去拿,掌柜倒是好本事,是如何拿到的?且与小僧说说。”
那一日,张铭手段尽出,虽说是败了,但独孤叶却也没下任何重手,不过是挑断了他一个手筋罢了,而在哪之后,独孤叶便离去了。
“哈哈哈。”
念安和尚掀开了裹布,他将那柄剑持于手中,说道:“先秦之后,人皇龙气本就只余下了十分之七,而在百年之前,天下再乱,皇权纷争,这余下的七分气运,在乱世之中又被分去了三分。”
张铭的右臂垂下,苦笑一声,说道:“回来看看。”
“有理有理。”
他抬起右手,也不知道念安和尚用的什么法子帮他接回了手筋,倒是有些神异。
建安城外,某座山下有一小屋,屋旁有一槐树在月色之下沙沙摇曳。
坐在柜台里看书的念安和尚抬起头来,却是微微一笑。
路道两边的植被摇曳着,皆被雨水压弯了腰,驶过长亭,路道变迁,有所不同,但却也有所相同,相同的是这里还是建安,不同的是已然季节轮换。
酒馆里多了几分生气,白猫趴在柜台上熟睡着,在那桌前,和尚与掌柜觥筹交错,时而大笑时而又沉默。
“倒也不是我想拿,是有人求我拿的。”
不过倒也不算没有收获。
念安和尚大笑一声,说道:“掌柜不知,这天下孔悦若是想要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可唯独遇到掌柜你,那就不算数了,他孔悦谁都能抢的,唯独不能抢掌柜你的东西。”
念安和尚愣了一下,却是忽然大笑起来。
念安和尚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为了守着这把剑,燕山剑楼成了剑者的坟墓,数百年岁月,不知多少剑道高手看守着这把剑直至化作一抔黄土。
所以说,那孔悦还是为了这天下安定吗。
念安和尚微微点头,看向了张铭身后背着的东西,微微有些惊讶道:“居然真让你把这把剑给取出来了。”
张铭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其实我那时也只是跟孔悦开个玩笑,谁知道他……”
估计孔悦都想不到会有这种变故。
槐树之下的石桌上刻有二十一路棋盘,有二者坐于石桌前对弈,正下的火热。
往年来,燕山试剑唯有剑首可进剑楼一观,毫无疑问独孤叶便是这次的剑首,但他却放弃了,开口便道把这次机会让给了张铭,而在那时,张铭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刹那独孤叶顿了几秒,然后才改变的主意,要说这件事后面没有孔悦的影子他是不信的。
有趣有趣。
“难怪……”
“今日我称贫道,乃是道士。”
张铭打量了他一眼,心道这怪和尚还是神神叨叨的。
此番江湖一行,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看明白。
“掌柜此言有理,倒不如建安城中的铺子打的强。”
回到酒馆的这一晚上,张铭睡得的可算是安稳了几分。
但当张铭见到这把剑的时候,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张铭抚摸着小七,说道:“孔悦逼着我去取剑是不错,但却也不代表我一定要把剑给他是不是,真当我是好人吗。”
乡间小道,细雨洒下。
“回来了?”念安和尚对那人说道。
张铭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说道:“按理说我拿到了剑,该是把他交给孔悦来着的。”
怀中的白猫打着鼾,怎么也睡不醒。
“你知道?”
“这剑有什么好?怎么谁都想要。”张铭疑惑道。
气运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当年秦皇统一各国,分散的气运得以聚集,但若分散,那这天下便会有机可乘,可在这数百年间,就散出去了十分之六。
“掌柜猜的不错,确实如此。”
“掌柜只需知道,孔悦吃了个哑巴亏就是了。”念安和尚忽然觉得有意思,拿起酒杯给自己满上,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