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城的百姓来说,今夏再没有比这更值得庆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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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在安城留了几天,肖覃亲自带人着手恢复安城的利民设施和军事防御,百姓陆陆续续的搬回来——但他们等不到这座城池恢复繁荣的一天。
“咳,咳咳咳,李大人。”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李彦庭惊喜的回头,见肖覃钳制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满头满脸都是黑灰。
他真是够倒霉。好不容易盼来了京城的援军,好不容易打了场胜仗,竟又出了这等子事。那几名前哨最好已经死了,不然他要他们好看!
“你带了炸药?”
虞意靠在肖覃身上,打了个哈欠,展开信草草看了几眼便放在一旁,无奈叹气道:“安阁老也真是的……什么着急的事不能等本王回京再说。”
入目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尸体累累,粮仓、帐篷、战车辎重,全都被烧了个七七八八。
李彦庭攻进来时便觉得不对,敌营内人太少了,后来听到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见到北方火光冲天,更是预感不妙。
“没什么然后了,他打不过我,”肖覃笑了笑,“其他人要么被炸死了,要么见首领被擒,也跟着投了降。在下这也总算是……发挥了些许作用?”
自他们从安城出发一直到今日,短短一天半,安清江写了五封信寄过来,送信的人都不用走驿站,在官道上等着便能碰见他们,信中全都是关于虞意登基的相关事宜。
“什么打算?”肖覃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是炸药!
肖覃扫视了一圈周围密密麻麻的粮仓,扣住那士兵的肩膀,沉声道,“跟我来,小心周围——”
怎么用上炸药了?可别是肖覃那边出了什么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肖覃一本正经的捏了捏他的手。
“怎么回事!您没事吧。”李彦庭扑上去,差点喜极而泣。
“是他!!”李彦庭有些惊讶。
虞意想要回京,肖覃也同意。虞胤江驾崩的事还被瞒着,也该是昭告天下的时候了。
岳扬和李彦庭亲自押送那位三殿下回去,连带着所有战俘,全都送回北疆。虞意派人连夜送信给安清江,朝廷那边准备的谈判大臣也已经启程上路。
……
“肖公子——”“肖覃!!”
这人明明对住进皇宫紧张的很,还偏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来劝他。
李彦庭绝望的手都在哆嗦。
他按捺着疑惑继续往里攻,却没想到一路上顺顺利利的,没过多久就和王恒会合。两人惊恐的对视一眼,拔腿就往火光的方向冲过去。
虞意有些好笑。
偷袭,然后呢?这位三殿下武功可不是常人能比的,连他都没把握打得过。
“殿下,安阁老又写信来了。”侍卫敲了敲马车的车壁,从窗户中递进来一封信。
“没事。”肖覃咳嗽两声摇摇头,将手里的人扔给李彦庭。
李彦庭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投降的人和幸存的士兵都在营外,”肖覃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外走,“收拾战场,咱们回城。”
李彦庭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他来不及多想,声音颤的厉害,拔出刀就冲进前方沙尘弥漫、烟熏火燎的区域。
李彦庭蹲下来,捻起一簇炸药粉末,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是、是安城配制的炸药——”
这人右胸口一道碗大的伤,脸色白的吓人,不是北疆那位大名鼎鼎的三皇子,还能是谁!?
“他不知我底细,冒然想偷袭我。”肖覃解释道。
“之后有什么打算。”虞意直起身,喝了口茶,试探着问肖覃。
北疆人终于回北疆了。
“是,是李大人让背着的,”那士兵刚刚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他说、说,说城里就剩这些炸药了,让我背着以防万一,属下在队伍末尾……一直没找到机会告、告诉您。”
众人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后来发现几乎没什么活人还站在地面上,索性扯开嗓子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