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虞意靠着他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脆弱，再睁眼时他直起身，拍了拍肖覃握着缰绳的手。
……
他不知说什么。
“李将军请起。”
“我原是付将军的副官，将军几日前战死了。”想到那日的情形，李彦庭把牙咬的咯吱作响，和虞意说话时尽量平静。
“我们骑一匹马，”肖覃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轻声道，“我担心殿下的身体。”
他和肖覃生什么气？这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他竟还和他置气。
虞意拍了拍他的手，看向李彦庭。
“肖覃，本王是认真的。”肖覃箍得太紧，虞意费劲的回过半边身子，盯着他道。
******
半晌虞意先叹了口气：“也罢，那便随你。”
李彦庭看了看虞意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又看了看虞意，干脆利落的一撩衣摆跪下去，“臣李彦庭，参见殿下！”
“下去。”虞意半真半假的斥道。
虞意冲他点点头，翻身上马——战况不等人，就算别人不介意，他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坐马车。
“是！”众人喊声震天。
“回梅山派找师娘再讨一颗药？还是临死前再许一次愿！”
“小心。”他耳语道。
翌日清晨。
虞意扭过头，不想和他说话，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刚想回头看看，就感觉身后翻上来一个人，长臂环到他身前，扯住了缰绳。
虞意嘴角抽了抽，半晌才道，“你担心我，难道我就不担心你了？”
肖覃拿起水壶递给虞意，虞意喝完他又接回去，仰头灌了几大口。
“最好没事，否则安清江就要重新找个人来当皇帝了！”
肖覃沉默半晌，道：“我……”
“殿下，不可乱讲！”
后者打量了几眼王恒，又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开嘴笑了笑，“事不宜迟，殿下，咱们这就进城吧？”
“不会出事的，我保证。”肖覃沉声，尝试着哄他。
“北骑进过一次城，烧杀
“出发。”
虞意微微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肖覃一愣，随即猛地收紧手臂。
他要做些什么堂堂正正的站在虞意身边，而不是来日等他登基，自己只能凭借着昔日“王妃”的身份，在朝堂上立足。
两人对视半晌，久到安清江都觉出不对劲来。
是他太自私，有了虞意不够，还妄图要更多。
昨夜他生气和肖覃分了房睡，今早起来才得知这傻子竟在他房门口守了一夜，这会儿已经后悔了。
“对不起。”
*****
“不，”虞意叹了口气，摇摇头，“是本王对不起你。”
“可是京城来的大人？”城门口站着的将领上前一步，青年人的声音，有力却显得疲倦。
把你拘在府里，以后是宫里，让你不得不几次三番遭遇危险。
肖覃翻身下马，伸手接住跳下来的虞意。
犹豫片刻，肖覃只能道。
肖覃张了张嘴，半晌无可奈何的抱住他，“信我。”
“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又不消停，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打算怎么办！？”
但……但他又真的想和虞意有更好的以后，如果只是躲在虞意身后，看他去解决一切，只是呆在府里或者宫里，等殿下回来陪他吃个饭——肖覃不愿如此。
“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虞意眯起眼，声音疲惫不堪，借着肖覃的力道才能勉强坐直。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天的路，他委实有些不好受，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安城的将士就在前方，他万万不能在此时倒下。
虞意知道安城的情况很糟，但没想到会这么糟。
抵达安城是第二天的晚上，众人一路疾行，几乎没怎么停下来。
“那是前来迎我们的人。”肖覃握着缰绳，看着城门口等候的几人。
“殿下。”肖覃一身戎装，牵着马走到他面前，担忧的看着他。
他们二人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花了两辈子才做到，实在不该让殿下为自己担惊受怕。
王恒看了眼虞意，上前一步道：“这位是……二皇子殿下，奉圣上之令前来同诸位一同作战。”
“已经无碍。”肖覃认真的看着他，知道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虞意自知话重，咻的闭上嘴，直勾勾看着前方也不说话。
虞意松了口气，士气还算高涨。
前往安城的队伍整整齐齐的列在城郊，王恒在队首按着刀，来回踱着步子，见到虞意别别扭扭的行了个礼，便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虞意深吸一口气，示意肖覃上前。
安清江眼珠子一转，这是拒绝的意思了？看来和传言差不多，殿下并不特别喜欢这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