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西窗外，张务安和闵盛两人，正悄悄地从窗子里偷看。
本来那日从盛瑾瑜口中得知，梁程煜并非国主男宠，杜如芸见了他就十分尴尬。后来一想，自己虽然这么想，好像也没怎么当着他的面表露过，除了那次在山洞，却可以以害怕搪塞过去。
“嗯，”闵盛点头，“咱们一定要帮殿下，把杜姑娘争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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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依山而建，校舍、阁楼全都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她心情好，没话找话地问他：“你今日要上场么？”
据说这卫夫人极爱马球，松山书院的历届马球会，都有她的大力支持。
“我看到了。”杜如芸一边应着一边四处张望。其实不光是他俩，鸾音阁的学员都来了。因为闲云阁的关系，鸾音阁和松山书院的学员经常碰面，年轻人一起玩两次便成了朋友。
杜如芸一早被白灵扶上了马车，带着小丫，去了松山书院。
梁程煜利箭一般的目光射向西窗，张务安忙拉着闵盛，施展轻功，一溜烟跑到了东院。
张务安愣了愣，脱口道：“即便有关系，也是个好女孩，不嫌弃殿下，又能说会算，以后会是个好主母。”
闵盛皱了皱眉：“杜姑娘挺好，不怕殿下的异瞳，还把那么珍贵的鲛鳞给了殿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鬼罗刹有关系。”
梁程煜侧头看她：“白祁言会去。”
两边队伍分好，杜如芸这才发现，竟是男女混赛，和小丫组队的人中，白祁言赫然在列。
隔壁的纱亭里，是昌平伯爵府的卫夫人。
正看得兴味十足，身边突然有人坐下，塞过来一个暖融融的小手炉。
杜如芸的脚伤着，大冷天里很容易变得冰凉，这几日她总是用条薄毯盖着，如今有了手炉，放在毯子下面，全身很快就暖和起来。
不得不说，时间是这世上修复一切的良药，厚脸皮则是应对一切的最佳防御。就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两人倒是可以面不改色地交谈了。
而且，这人这段时间一直以愧疚为由，天天来给她看伤，竟硬生生的把这份尴尬给压了下去。
杜如芸从来不知道，这个人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居然让人感觉那么难缠。
松山书院的原则之一便是有教无类，天下皆友，这次马球会，鸾音阁也在邀请之列。
学生们则坐在依山凿出来的阶梯上。当然，冬日寒凉，阶梯上已细心地摆上了蒲团和软垫。松山书院对学生的爱护由此可见一斑。
“诶，你们回来了。”杜如芸这才发现，忙了一上午，此刻已是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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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小半年，是他们跟着梁程煜最舒服的日子，一点都不需要为了生计操心，跟来的兄弟们，也好吃好喝地养着，昨日碰到送货的方健，居然胖了三斤。
抬眼看去，梁程煜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她身旁。
一声锣响，马球赛开始了。
“嗯。”梁程煜应了一声，十分熟练地在她身旁蹲下，就要拆她腿上的绷带。
杜如芸偏头，梁程煜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旁，眼睛盯着场地中的彩旗。
账房里，梁程煜蹲在杜如芸身侧，轻轻解开女孩脚踝上的绷带，一只白玉般的小脚显露出来。
西首广场实际上是一个山间盆地，范围不大，正好用来打马球。
被穷怕了的两个人不禁憧憬起未来来。
“哎，你……”杜如芸的脸有些红，这人怎么这样，天天都要来看一回。
杜如芸到的时候，英媛会的女孩们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色的骑装，小丫的衣服是江静媛的一套新骑装改的，白衫绿裙，显得格外地生机勃勃。
忙忙碌碌中，冬月廿五转瞬即到。
后来每次只要梁程煜一开口，她就直接认输。
她们的对手，是松山书院的另一大女子组织，全部由权贵家女孩组成的霓霞社。
头两次杜如芸还拦着，谁知他当即低头沉声道：“是我提议去骑马的，你受伤是因为我没照顾好你，后来正骨也是我做的，万一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让我如何安心……”
广场四周搭有帐篷，供两房人马观赛、换衣，还有华丽的垂纱小亭，供到场的贵族夫人们观赛休息。
梁程煜抬起眼，第N次重申：“是我提议去骑马……”
那日从医馆回来，梁程煜便是一副极度愧疚的样子，每日都要来看一看她的脚踝是否有好转，用内力助她疗伤。
临近寒冬，乐都大部分的地方都已叶黄树秃，一副萧索之像，松山书院前后却遍植松柏苍竹，依旧是一派青翠。
“好好好，你看你看。”杜如芸没等他说完，便直接认了输。
大大咧咧给自己倒了杯茶，张务安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低笑道：“殿下这回好像来真的了。”想想又改了口，“殿下以前也没喜欢过哪家姑娘，那些女孩躲他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