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奔得更急,快步如飞。见前方密林茂盛,少年急忙钻进树林之间,身后还紧追着那绛衫少女的叫骂呼唤。
“慌什么?不是让你叫我么?瞧我怎么收拾那妖孽!”他铮的一声拔出长剑,疾步奔入林中,留下清邈悠长的剑吟久久不散。
小乞丐看得眼花缭乱,蹲在灌木丛里抱着膝盖浑身发抖。她从未目睹过比剑斗法,不禁大为惊骇震动,暗想:“那狐狸精好生厉害!也不知那位大哥哥能不能打得过她。”
碧空辽落,朝阳明媚,照耀得满林花树熠熠生辉。
只见两扇庙门红漆剥落,其中有一扇倒在地下,另一扇也布满了灰,像是许久没人来过。一阵风吹来,“吱嘎”一声,那扇完好的寺门缓缓转动。这样久绝香火的破庙,小乞丐是见多了,径自走了进去,东张西望。
“看来没有白跑一趟,果真有个寺庙。”小乞丐心中大喜,快步向寺门走去。
只见一道白色奇光破空飞来,雪亮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落。少年的长剑发出阵阵慑人的剑芒,快若电闪星驰,矫若游龙猛蛟,夹聚着一片风雷之声,一下子飞向那道奇光。双方一经接触,立刻战作一团,一时纠缠得难解难分。眼看白光剑芒相合力绞,空中飘洒下大片的流星雨,顿时渲染出漫天绚丽幻彩。
小乞丐顿时愣住了,抬头问
“啊——”突然间一个少女的尖叫声响彻山林,震耳欲聋。
白衣女子一怔,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竟然有人把我当作观音菩萨!真是太有意思了。”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娇滴滴的。
只见佛像后袅袅婷婷走出一个妙龄女子,洁白的纱衣无风自动,雪肤玉貌,清艳绝尘。黑白分明的眼睛波光盈盈,顾盼生辉。皓腕上戴着白玉镯子,晶莹细长的纤指,轻泛着点点星光。
没过多久,小乞丐便瞧见空中飞剑光华大盛,耀得天空异彩纷呈。她担心狐妖看到自己,连忙躲到灌木丛里,屏息敛气。
葛布衫的少年,惊讶地问:“你还没走?瞎跑什么?”
“啊!你是观音菩萨!”小乞丐圆睁双眼,小嘴张得老大,惊喜交集,连忙磕头膜拜。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无伦的女子,见那女子一身白衣,便当成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了。
林中晨雾弥漫,露水不断从树叶上滴落,渗入葱绿的草地中。小乞丐穿越密林,顺着一条曲折的小径向前走去,没走多久,路就到了尽头,只见对面平地上有一座寺庙,红墙黑瓦,掩映在茂密树林中。
“可怜的小姑娘……”一个女子清脆甜美的声音忽然钻入她的耳中,似怜似嗔,亦悲亦忧,悦耳至极。
阳光斜照入庙中,闪闪发亮,随着清风枝影微微摇曳。
少年正是追妖而来,妖狐行踪诡异,令他整夜一无所获。听到有了狐妖的下落,他扬眉一笑,喜形于色。
这庙不大,年久未修,残破不堪,乱草杂生,庙墙早已东坍西倒。寺庙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颇为凄凉黯淡,只有大殿的梁柱和回廊上的油漆还发着亮光。正殿里的佛像倒还在,斑驳陆离,法身残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蛛网横梁,四壁尘封,显然许久没有人来过了。供桌上积起厚厚的尘土,显然很久没用人送上供品了。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恢复了寂静,再不见奇光异芒。小乞丐挂念少年的安危,极想前去视看情况,却偏偏腰酸腿软,害怕得不敢动弹。
“谁?”小乞丐吓了一跳,猛然抬头。
三、神仙显灵
“看来是找不到吃的了。”小乞丐不禁皱眉叹息。她昨夜虽然吃了一个馒头,可饿了三天的肚子就如无底洞似的,加上又折腾奔波了大半天,更是饿得厉害。她身子一软,跪倒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响头,神态虔诚,合掌祈祷:“小女子向神灵诚心祷告,不管是如来佛祖、观音大士、太上老君,还是其他各路神仙,愿神灵保佑我一生无灾无难,有吃有穿……”
只见那葛衫少年飞速从树林窜出,绛衫少女手执长剑,在后面追着,盛气凌人,怒容满面,蛮横地大叫:“别走!你这恶人、淫贼!快给我站住!”
“淫贼!我要杀了你!”那声音怒气冲冲,刁蛮狠霸。
小乞丐心中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追打起来了?那穿绿衣的狐狸精到哪里去了?那凶霸霸的恶女人怎么跑到树林里来?大哥哥武功那么高,怎么还怕她?”举目张望,只见林涛阵阵,树影绰绰,四下里一片寂静,转念又想:“既然大哥哥安然无恙,那狐狸精该是除掉了吧。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此时心情已平和舒畅得多,站起身来,向前摸索着走去。
小乞丐一惊,抬头瞧去,只觉这声音似乎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小乞丐见到是他,不禁狂喜,指着绿衣少女所在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狐……狐狸精!狐狸精在那边!”
小乞丐一听“淫贼”二字,立刻想起这恰是昨夜所见的绛衫少女的声音,顿觉好笑极了:“这个恶女人还真有意思,怎么管谁都叫淫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