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吐出一口气,“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我被背出来后,被……人标记的,是我自愿。”
安原同情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时谨会遭遇到这样的事。
“还有,对你而言尊严重要,但对我而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时谨听到他声音,抬头看着他,然后向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小渡。”
看着门边的时谨,青年身上有股坚韧的力量,却一点不锋锐,平和、安定而又疏离。
他想说抱歉,但骄傲不允许他开口。
席渡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道,“嫂嫂?”
时谨冷笑:“那你知道我差点被执刀医生侵犯吗?那你知道在我前面的omega因为是个漂亮的自然人被医生故意谋杀吗?你知道你的尊严是靠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才得到的吗?”
席渡僵在原地,手在空中顿了半晌,回抱住了他。
刑警官见他神色不对,赶紧给席渡发消息让他来接人。
他低垂着眼,端坐在安原的对面,像是高山上穿过的风。
时谨:“为什么不可能?你闻到了我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了吗?本来我已经打了抑制剂,却被医生注射了促信息素针……”
时谨在门前站定,转过身,“你知道摘除腺体活不过两年吗?你知道地下医院把你们当作实验品吗?”
十三岁那年,他失去了双亲,次年,他被alpha教官骚扰,又因起诉教官被同学孤立,还要迎接星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
时谨静静地等他说完,没有任何表情。
“你真能沉得住气,呵,”安原抹平囚服上的褶皱,“没想到那上面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报警端掉地下医院,就为了新闻上面那可笑的表彰吗?贱人!”
安原:“不可能……”
安原吼道,“你身为omega,却不为omega考虑!没了地下医院,还有别的没摘除腺体的omega怎么办?像个奴隶一样服从系统的安排,成为生育机器为帝国做贡献,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时谨走出接待室。
安原打断他的话,“那又怎么样?至少我现在不用屈辱地被alpha压在身下,哪怕失去了自由,我也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什么手术不用牺牲?只要熬过试验期,以后的omega都能享受到成熟的技术,你就不为别人考虑一下吗?”
他的妈妈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叫着在院子里和邻居打闹的他,“岑岑,不要踩到花啦。”
时谨恍惚听见了妈妈的声音,那时他还在克里星,没有遭遇海难,没有人追杀,没有改姓更名,更没有做基因手术改变容貌。
无数个漫长的夜里,他偷偷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但从来没想过轻生。
时谨不想和他争执,起身就走。
着他的脸色,“我都不相信。”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席上将会接受系统的指配,选他做自己的妻子,不管何时,他都会保持一种向上的信念,活下去。
安原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