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emi,やっちゃ(康)来了!”Akemi的母亲探头进厨房来叫走了Akemi,随后又折回来,一面和林欣聊天,一面煮荞麦面(お荞麦)。一会功夫,年夜饭就做好了。
“是综艺节目啊(バラエティ番组)!”Akemi的父亲说。
又说了一会儿话,Akemi的老公来了。于是Akemi的父亲和老公留在客厅里聊天,三个女人进了厨房。
“化疗?!”林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林桑,中国也有吗?”Akemi的老公问林欣。
“说来也怪。我以前的头发是直的,化疗后头发都掉了。后来再长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卷卷的了。”Akemi微笑着说。
在电视里看
大家虽有说有笑,对林欣问长问短,但也还是轻声细语的。林欣一面开心地和大家聊着天,一面想:日本人的除夕过得真是清淡啊:吃得清淡,气氛也清淡。
林欣摇摇头说:“我们有春节联欢晚会,不过我们的春晚除了唱歌,还有戏曲、小品、舞蹈、魔术……”
加上Akemi的弟弟やっちゃ夫妻两个,七个人围坐在椭圆形的雕花大餐桌前,每人一小碗荞麦面,一小碗荞麦面的蘸料(そばつゆ),中间是两大盘子天麸罗。
Akemi指着墙上的水彩画说:“这些都是我父亲画的。”
老妇人竟然飞红了脸,有点扭捏地睃了老先生一眼说:“孩子她爸爸,明年我不是会跟你一起去苏州和杭州嘛。”
林欣兴奋地叫起来:“当然了!”
“不愧是中国(さすが中国),真是大啊!”大家都感叹道。
“丝绸之路很值得去啊!有很多石窟,石窟里有很多壁画,都很漂亮。那是真正的艺术。古代的中国人真是了不起!”老先生一边说,一边翻着相册去找那些壁画的明信片给林欣看。
不等老妇人开口,老先生把话接过去说:“她妈妈呀,只喜欢去什幺大英博物馆、卢浮宫、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时髦得很呢!”
“真漂亮!”林欣转着头看那墙上的水彩画,真心赞道。
“这可是她爸爸的宝贝!”Akemi的母亲指着相册笑着说。
老先生一张一张翻着那些照片对林欣说:“这是我十四年前去丝绸之路的时候拍的。林桑去过丝绸之路吗?”
两人边干活边聊天,Akemi告诉林欣,自从她一年前接受化疗那时起,已经许久不吃炸的东西了。
“我一直羡慕你的好头发!”林欣由衷地说。
“她爸爸从一退休就开始学画,已经画了十年啦。”Akemi的母亲说。
“对。小品什幺的大多是说北方方言,我们南方人很多听不懂,也不喜欢看。”林欣说。
Akemi对林欣说:“林桑,想不想学做天麸罗(てぷら)?”
林欣摇摇头说:“还没。中国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
“是,化疗。我那时候在治疗乳腺癌。”Akemi指了指自己乌黑的头发说:“你看我的头发有一点卷吧。”
Akemi的母亲早取了两条围裙递了过来,又从冰箱里端出两只长方形金属盘,一盘是收拾干净的虾,另一盘是切好的南瓜片、胡萝卜片、西兰花、香菇(椎茸)等材料,都摆得齐齐整整的。
林欣这一惊是非同小可。总是那样阳光乐观的Akemi竟然刚得过癌症!
看完了相册,老先生说:“明年我还想去苏州、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我要去那里画写生。”
Akemi把天麸罗粉和水各用量杯量好,倒在一只玻璃大碗里,用金属打蛋器搅好。又在一只白瓷盘子里倒了些打ち粉(也是做天麸罗用的粉)。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Akemi方在一只很深的长方形炸锅里倒了植物油,有一个小手指那样深,在火上坐了一会儿,用筷子挑了一点调好的天麸罗粉液,小心地放进油里。Akemi用筷子指着那迅速从锅底浮上来的天麸罗粉小颗粒对林欣说:“能浮上来,就说明油的温度正好。”她递给林欣一副小手臂那样长的筷子,告诉她先把食材沾上打ち粉,在天麸罗粉液里浸一会儿,再放到锅里去炸。炸的时候应该先炸蔬菜,再炸虾,免得串了味道。林欣看着Akemi那一丝不苟的认真劲不禁想到了店长。一年多没见,不知道他和岛田今年是不是也办忘年会了……
林欣忙说:“苏州、杭州离南京都不远,到时候请伯父、伯母一定要到南京来玩啊。”两位老人年听了都很高兴。
吃罢年夜饭,几个女人收拾了,弟弟やっちゃ夫妻便告辞了。剩下的人都在客厅里看。今年有林欣特别喜欢的Kiroro(刘若英翻唱过她的几首歌),还有很红的早安少女组(モーニング娘)和松隆子等人。Akemi的父亲则一心等着看小林幸子,这位民歌(演歌)手尤以造型惊艳出名。
“伯母(お母さ),您也去过中国吗?”林欣在相册里并没有见到老妇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