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裤上扎了一根黑色的皮带,金属的卡扣锃亮,冷冷得泛着寒光。
他应该是会打架的。
她知道现在这具身体的本钱,也知道拿到了红桃2的危险。
黑色的皮鞋“哒哒”走进了那个弥漫着血腥味与其他混合味道的地方。
潮水一样散开的学生纷纷回到了教室里,鸟儿归巢,一切又回归了寂静。
 向东野
他抬起了手掌,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看来,卡牌的规则并不能凌驾于学校的制度之上。
而樱子一个干净的处女,就这么被玷污在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连蟑螂都不屑于在这里觅食。
上课铃声在校园内响亮地回荡着,喇叭的声音穿透了钢筋与水泥,也穿透了皮肤与血肉。
吊顶的那个灯泡只罩了一个小小的灯罩,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留下热度,甚至连余温都没有。
那个缓慢又匀速靠近的身影没有停下。
上过床的女人,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是和小姑娘不一样的,如果是下海的女人,那股“风尘气”全都铺在了脸上,藏都藏不住。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似乎并不急着赶回教室上课。
脑中的思绪运转的很快,但没有人解谜,最后也就只会是一团乱麻而已。
温软的嗓音像是调过温的水,舒服、柔和,淌过了他的耳朵。
他的肩头很宽阔,衬衫扣得不怎么整齐,袖口处有些皱巴巴的痕迹,像是经常活动手腕。
双唇的色泽也很清爽,没有口红和唇蜜,她只是健康的粉嫩,但又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她很干净,是那种没有被人碰过的干净。
他挑了挑眉,“你不怕我?”
从黑暗走到了阳光下,白色的校服一尘不染,裤腿笔直,那双黑色的运动鞋大概有42码。
“你很善良。”
她的侧脸轮廓很流畅,鼻尖挺翘,右边的眼睑下有一颗淡黑色的泪痣。
程培灵的脸,就是她身体的一张名片。
男厕的卫生就像永远都打扫不干净的臭水沟一样,总是散发着臊气与腥味。
大概有186cm,小臂和背脊都很厚实,不是个瘦弱的普通学生。
他看到她好像不太在意地勾了勾唇角,“你就是……向东野吧。”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程培灵的视线,走廊的阳光被他隔绝,她仰起头来,只能看到一片晦暗的轮廓。
刺耳的响铃划破了程培灵耳边寂静的气流,似乎都能刮破她的校服衣料。
程培灵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笑得很自然,一点都不做作。
黑色的运动鞋停在了她的前方。
男生的衣服,总是比女生的更重一些。
她将视线收了回来,重新转过头看向那个比她高出许多的人。
他的背影孤独又冷漠,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刚刚丢下的那句——“上帝会保佑你。”
那人的嗓音低哑,还透着少年未完全变声完毕的涩意,有种别扭又性感的音调。
该上课的时候,大家还是得回去上课。
扭曲的影子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张着妖魔鬼怪的大口,一点点吞噬着前面的光明。
活了二十八年,她还是第一次觉得上学是一件这么恐怖的事儿。
干小姐这一行的,对于身体和气场都是最了解不过的。
程培灵磕下了眼,在他刚在站过的地方看了几眼。
但是她更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樱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有时候抽泣着就开始干呕,听起来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都不稳定。
程培灵的手里还揪着那件随便捡起来的校服外套,宽松又沉重的外套从她指缝垂落,像是一个巨大的麻袋,里面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或者说……他的教室还在前面。
她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厕所。
机械又冰冷的响铃声停止。
沉默的身躯不再有回应,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向B班走去。
樱子的哭声渐渐变得大了,也许是因为从害怕中缓过了劲儿来,那种不可磨灭的身体伤害会一遍遍地让她想起今天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背光,他的脸部轮廓都被匿进了阴暗中。
“你是A班的?”
她将手里的衣服攥紧了,指尖卡进了那沉重的布料,顺滑但是偏厚。
走廊的最东边,楼梯的扶手处,那个晦暗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
即使没有看到衣服下的身体,程培灵也大概能猜到,这是一个身材比较健实的男生。
语调轻柔,“那你会保护我么?”
她抬起手臂,修长的五指挡在了她的额头,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却没什么害怕或者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