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一旸連忙挽趙愘的胳膊,挽也沒敢挽實,只把指尖併攏著輕輕搭上。
趙愘形容沉肅、眼神幽深,沖著錢一旸彎起右肘。
 (1-4)別墅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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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愘邁下車,立在原地回看錢一旸。
錢一旸知道趙愘上有一兄、下有一弟,但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他。女傭對她笑得溫厚,她忙還以微笑。
趙愘難得輕笑一聲,“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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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忙,惟她是忙著猜度狀況又自我安撫。
她在洋洋灑灑的落雪中繞車而來,雪地靴、牛仔褲、黑色長款羽絨服,雙肩皮包背在身後,一派清純,又沒有學生稚氣,賞心悅目。
“我去書房用個衛生間,然後就在那邊等馮總了啊。”李集翰抬腳便走,“周曼姐姐,勞您大駕,找一下老爺子給的那盒雪茄,先前馮總跟趙總吃飯的時候要了的。”
錢一旸自幼習琴,自然識得這是施坦威D-274,實在忍不住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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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一旸看看手機,越宸還是沒回復她。
錢一旸只粗略瞧見花廳有賓客把酒交談,遠處走廊兩側似有數間房,房門皆緊閉。
她額前鬢邊的碎發俱已汗濕,一張小臉熱得通紅,忙把羽絨大衣脫下。
錢一旸從未參與過趙愘的公私應酬,滿堂衣香鬢影卻引不起她的好奇,實因她心裏添了一份憂慮,一旦待會需要喝酒,自己幾乎沒酒量,該如何應對。
赵愘迈下车,立在原地回看钱
“二樓。”
書房亦含兩大間,外間會客,里間辦公,臨窗遠眺皆是山景。
傭人笑問:“小姐,我幫你把衣服掛起來?”
“趙總。”錢一旸亭亭站定,習慣性地與老闆保持著得體的距離。
三樓的樓梯口安置著警戒用的禮賓杆,黑衣安保道一聲“趙總”,待四人走過,把絲絨掛繩搭起來,坐回小沙發上。
二樓不若一樓那般人頭攢動,一名安保人員向趙愘問好,爾後繼續緩緩踱步。
二人卻不知趙愘正是房子主人,當然,在場賓客幾乎都不知情。
起居廳大門雙開,隔著走廊,對面便是書房的雙開門。
大廳內有樂隊正在演奏炸曲,人群狂歡,笙歌鼎沸,然則英氣凜凜的趙愘實在扎眼,有人道“好像是兆氶總裁啊”,夥伴詫異——“這麼帥?”
周曼恍然大悟。去年公司有次活動,行政部派錢一旸演奏鋼琴助興,安安靜靜的小姑娘落座琴凳、一鳴驚人。昨天老闆吩咐把原本擱在一樓的鋼琴搬到樓上來,原是為了這一出。
李集翰聳肩笑笑。
周曼的手機湊巧也響起來,臨去時溫柔地拍拍錢一旸的肩,“有什麼需要就說。”指了指正在收拾趙愘衣物的傭人。
趙愘一身筆挺優雅的黑西裝,黑色皮鞋鋥亮,寬肩窄腰大長腿,帶著錢一旸走在最前面,全不顧及她的步幅。
說話間,一行四人風一般地過玄關、入廳堂,踏上依牆而建的華麗旋梯。
這一層是從不對外開放的。
錢一旸睜大一雙水靈靈的眼,看看趙愘的臂膀,又愣愣地仰頭看他的臉。
趙愘徑直把錢一旸帶到沙發旁,“坐吧。”邊說邊脫下西裝上衣,往裏面的房間去了。
厚重的別墅大門早已打開,周曼快步迎出來,掩著詫異,面上笑盈盈的,“趙總,馮總約您在三樓書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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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愘已然眸現慍意,眉頭蹙起,唇繃緊。
起居廳與書房的大門外,各立著一中年女傭,異口同聲地對許久不來這棟別墅的趙愘輕聲問好:“二少爺。”她們曾在趙家祖宅做事多年,稱呼還循著那邊的老規矩。
“好的周姐,你去忙吧。”自打方才見到頂頭上司,錢一旸僅有機會說這樣一句無用的話。
周曼忍不住以眼神問:老闆和一旸,這是?
李集翰笑道:“想彈就去彈吧,閑著也是閑著。”
周曼便作罷。
面朝湖景的那一側房間全被通聯起來,衣帽間、衛生間、臥室、起居廳,形成一個超大的套房。
錢一旸身形已算高挑,奈何趙愘偉岸非常,她只及他的肩,跟得辛苦。
“謝謝。”
起居廳極闊大,進門就能看到一架黑色三角鋼琴,金色豎琴徽標下有一行“STEINWAY & SONS”字樣,輪子也是金色的。
李集翰拿著趙愘的大衣和公事包,與周曼並肩跟在趙愘身後。
因在飯局上喝了不少酒,他眼底難免泛紅,瞪起人來便比平素更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