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打伞,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太好....”
Commodore把经典款的UTE停产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弟弟是个很有趣的人。”陈暮并没有问周晟言的弟弟是怎么去世的,满足自己的好奇不能建立在揭开别人的伤痕的基础上。
“雨很大,打伞依然会淋湿。”
就算是在这瓢泼大雨下,周晟言依然能看到陈暮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下了车,小皮鞋浸到了水里,新换的袜子也被打湿了,踩起来滑唧唧的。
“等一下。”陈暮说。
风不是很大,但是雨点重重的打在头发上,脸上和肩上都有些疼,很快就浑身都被淋湿了,陈暮牵着周晟言的手,和他并肩走在无人的宽敞大街上,偶尔路过一两家便利店,门口的店员小姐姐会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路过。
“今天是周末,刚刚停车的地方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1/2p,也就是只能停半个小时,明早会被贴罚单的。”陈暮突然想起,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被暴雨的声音覆盖,她稍微靠近周晟言说道。
这雨一点儿也没有要停的迹象,反倒是越下越大,所谓倾盆大雨,真的像是从天空中用盆子往下倒水,铺天盖地的淋湿了世间万物,车外的一切都看得不真切起来。
他下了车,走到陈暮的一侧也替她开了车门,“下来吧。”
她吸溜了一口奶茶,喝到了软糯的布丁和甜咸的奶盖,然后悄悄的抬眸看周晟言,却被他捕捉到,四目交接,“冷吗?”他问。
冰冷雨滴打在树叶,地板,屋檐,停在路边的车和积水里,各有各的声音,有的清脆,又的沉闷,有的带着些回声,有的短促,在回家的这一条路里交织成雨夜协奏曲。
而周晟言却每
生下他的是个十五岁就自愿偷渡过来的妓女,一句英文不会说,好在叫床无国界,张开双腿让人上完就能拿钱,有一次知道自己怀孕了,刚好有很有钱的客人的性癖是喜欢操孕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把周晟言生了下来。后来被另一个客人带着吸毒,把周晟言抵给酒吧里的一个毒贩,换了几包冰毒。
雨水冲刷掉街道上的落叶,也洗去了平日里周晟言给陈暮的距离感,她第一次对他说起自己从前的小事。
地上积水很深,大概有五公分,轮胎驶过的时候溅起很高的水花,而刚刚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车滴了一声,熄火了。
白日里高耸巍峨的大楼,在此情此景下也变得朦朦胧胧而富有诗人惆怅和淋漓的气质。
周晟言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生活在离堕落最近的位置,周围充斥着酒精,枪支毒品,赌博滥交,血腥暴力。
“发动机进水,现在不能点火。”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我让人送车过来。”
陈暮放开了嘴里咬着的吸管,看了一眼不再亮的仪表盘,“还能开吗?”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
“这个游戏账号是我弟弟的名字,也是他去世前创建的,如果游戏里的这个人物依然在,会让我觉得他还活着。”他的声音并没有被雨水吞没,很清晰的传到陈暮的耳里,“所以我一直是按照他的方式在与你交流。”
陈暮捧着还是温热的奶茶坐在副驾驶上,雨刮器左右晃动着,把水从挡风玻璃上刮下,暖风从空调风口涌出来,拂到她带着几滴水珠的手臂上。
“嗯。”周晟言说,“他是。”
“我知道。”他说,“有次约晚上十一点打半个小时游戏,你推到了十一点半,说淋雨回来要洗半个小时澡,我问你为什么会淋雨,你说淋着很开心。”
陈暮摇头,“不冷。”
 散步
“我们今天...可以走回去吗。”说完这句话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可并不是人人都有选择,去做一个怎样的人。
“我高中的时候,考试考差了,或者因为别的事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喜欢在下着雨的夜晚不打伞一个人走回家,淋一会儿雨心情就会重新好起来。”
那个毒贩明面上给没有任何身份与名字,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活了十年的他办理了领养手续,起了个名字,周晟言。
周晟言轻笑一声。
“不过我没试过暴雨,一般都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暴雨感觉晚上自己走挺吓人的。”她捏了捏周晟言的手,“今天发现,有人在身边的话,其实暴雨感觉更好。”
“没事。”周晟言替她把额间淌水的车头发别在耳后,“贴吧。”
“你在游戏里给我的印象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陈暮踩到了一个积水池里,把她鞋子整个淹没了,她饶有兴致的轻轻踩了踩水。
而毒贩的妻子刚刚去世,留下了一个儿子,叫周晟屿,他是周晟言看着长大的。
他对于自己爸爸和哥哥的事情一无所知,和所有生长在阳光下的少年一样,在学校里青春张扬,和朋友们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看到周晟言了冲他招手大声的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