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虞摸他的头，转移话题，“下个星期就是生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孟虞被他问题难住，孟禹住院已经半年多，医生说他大脑受创，有阴影需要留院观察一个月。
孟虞双眸温柔，摸了摸他头，温声细语，“记住了。”
孟虞坐在村口的公交站台，开着打车软件等司机接单，一条马路劈成两片稻田，一股风吹过，卷成一片绿海，还有阵阵蛙鸣。
孟虞出了门口，就打开，一张她的自画像，画的活灵活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生日快乐，妹妹。
靠山的缘故，这里气温较低，再加上下雨，孟虞捋了捋打冷颤的胳膊。
季临岳开着车，林邮侧躺在后排补觉，前不久，他们重返现场，在卧室的衣柜最底层，有块隔板有锯齿的痕迹，拆开一看，躺着本带数字锁的笔记本。
孟禹努了努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孟禹被她带偏话题，激动的拉着她手说：“我想要钢笔，不对，我想要......好多啊，选不出来。”
这里地方偏，很难打到车，孟虞刚开始气司机不守信，后来想想气也是气自个身体，还容易长皱纹，气也慢慢消了。
孟虞打车去市里有名的寺庙，远山寺，在城郊坐了快一小时才到。
孟虞从大殿出来，到旁边的偏殿，老和尚敲着木鱼，嘴里念着佛经，见到孟虞微微颔首微笑，又继续念经。
孟虞觉得她曾经做得坏事的报应都来了，落在她心爱的家人身上。
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去寺庙还愿祈福，都说佛祖喜虔诚的人，她希望借此能消债，至少别让报应降到她爱的人身上。
或许这个人就是案子转机的关键，季临岳和林邮赶紧回局里调查王新与死者的交集。
孟禹住的单间病房，有独立厕所，衣柜，能够满足基本生活需求。
孟虞看了眼时间，快到六点了，大门右手边有卖香，她买了点许完愿，将香插进大殿门口两侧的香火炉里。
孟虞轻叹一口气，还有自己的小秘密啦。
孟虞弯了唇，“不着急慢慢想。”
林邮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直接摔地上给锁砸碎，里面记了她对丈夫的怨恨，再翻到后面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王新，只言片语中能感受到她对王新的欣赏。
孟虞伸出小拇指和他拉勾。
临走前，孟禹给她塞了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小声说：“回家再打开，小惊喜。”
资料有限，费了较长时间才查出王新的住址，在远山寺下面的村子里，俩人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结果扑了场空，王新已经搬走了
“拉钩。”他说。
远山寺依山而建，寺门峻立山腰，进门便是一百多阶青石阶，山上路滑，孟虞走得格外谨慎。
孟虞身份证上的生日和孟禹是同一天，老夫妻害怕自个年纪大忘记两个孩子的生日就给定同一天，今天是她被领养的那天，她自己把这天定为自己的生日，抛弃过往以此重生。
孟禹看了看外面的雨，撇嘴说：“那下次不下雨，可不可以来早点，我想你。”
孟虞坐到他旁边，“怎么啦？”
孟禹点点头。
医生给的建议，不适合回家，孟禹的病时好时坏，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发病，呆医院能最及时给予治疗。
孟虞径直走向大殿，大殿空旷，幽静，檀香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眼前是一尊巨大的塑金佛像，她跪在蒲团上，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还愿，愿佛祖庇护所爱之心。
雨幕中一辆车缓缓从村子里驶出，雨刮器刮次着挡风玻璃，成为车内唯一的声响。
孟禹低着头，看起来不开心。
远山寺下面有个小村子，孟虞下山到村子里打车，原先那俩出租司机拉到客人便毁约，不等她就走了。
十五岁前，孟虞没有生日，她是父母不详，出生不详的孤儿，记得老夫妻要领养她时，需要填表格，要写孩子的年龄信息，问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几岁，后来到医院测骨龄，才知道自己已经十五岁了。
孟虞闭上眼，不想让眼泪流出眼眶，小心翼翼的叠回原样放进包里。
孟虞不信命运，但孟禹出了车祸后，她信命运了，算命的常说，人生在世少做坏事，不然坏运都要报应到心爱之人身上。
这件事只有孟禹一人知道，这命运真会开玩笑，夺走了孟禹那么多，却让他还记得他们的小秘密。
孟虞知道他在等自己主动问他，真的跟小孩子一样，以前的孟禹总是成熟稳重，心事都藏心里，哪里像现在表情都写脸上，简单纯粹。
孟虞愣了下，“我都不可以吗？”
快满一个月，孟禹出现别的病症，孟虞不放心再加上那段时间她要忙咖啡店的事，就先让孟禹继续留院观察。
瞥到桌上的纸，孟虞起了好奇心，伸手想看个仔细，却被孟禹截胡，捂在胸口宝贝得很，一脸紧张的说：“不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