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白墙上的泛黄的胶痕,原来这间房是她的,后来嫌小偏要孟禹把他的房间让给她。
老板端着两份鸭掌上桌,孟虞从筒里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他一双。
孟虞开了书房的门,柜子是嵌墙的,搬不走,在左手边第三个格子有正方形的刻痕,轻轻撬开缝隙,木板被拱开,里面像暗格一样,放了一张合照。
他买好伞,孟虞站起身,目光扫过他手上,又扫向桌上摆放的伞,抿着唇笑了下,走到他伞下。
季临岳愣了下,一本正经地说:“算管辖范围。”
孟虞说:“他有事。”
地址在小巷尽头,一家其貌不扬的苍蝇饭馆,红底黄字“张师傅麻辣烫”。
不是饭点的时间,店里没几个人,两碗热腾腾漂着红油的麻辣烫很快被端上桌。
孟虞的黑裙到膝盖,裙摆有时擦过他的裤腿,她的肩膀偶尔摩擦到他的上臂,似向远近一步又似向近远一步的距离。
孟禹无奈的笑了,“小虞真是越大越任性”,话是这般,眼里却溢满无尽的宠溺。
孟虞唇角轻勾,“在车里等我”,她边说,边推门下车。
季临岳松开安全带,身体后仰刚好能瞧见孟虞的身影,只见她极其熟悉的走上台阶,手上似乎掂着石块,紧接着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季临岳眉心微动,阖了下眼,双手交叠无视这场“犯罪”。
孟虞一直觉得孟禹是她认识里唯一能称得上阳春白雪,他总是带着和煦的笑,眼里平静的能接下一切狂风暴雨,他永远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孟虞吃了小半碗,放下筷子,抽了纸
老夫妻走后,别墅按照原来的遗嘱是归她和孟禹,但老夫妻的姊妹强横不讲理夺了房子,嫌弃他俩没血亲的生人,扫了两人出门。
孟虞开了车门,跨进车内,拢了拢被雨淋湿的头发,对季临岳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孟虞解开安全带,突兀的问:“警察会管私闯民宅吗?”
孟虞转头望向季临岳,“有什么忌口吗?”
季临岳意外的看向她,她笑着和老板打招呼,很熟的样子。
孟禹攥紧她的手,给她依靠的力量,“我会永远在的,别怕。”
孟虞环视一周,眼中涌起几分酸涩,她不敢多看,快速上二楼,摸出一串钥匙,借着走廊微弱的光,伸进钥匙孔拧了拧进门,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07 把玩
她走得很慢,很慢,想和过去慢慢的告别。
蔬菜,丸子,面条,几片火腿片,满满一大碗,冒着热气,惹的有食欲。
孟虞给了地址,店在小巷里,车子停在外面的车道上。
这是唯一一张全家福,她被收养的第二年拍的,照片上老夫妻眉眼精神,孟禹温文尔雅,她眼里带笑,没有伪装,发自真心的笑。
孟虞选了风扇底下的位置,抽了几张面纸擦净桌上的油渍。
孟虞说:“那就两碗招牌,微辣,再加两份鸭掌。”
万籁俱寂。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雨很小,几乎感受不到,淅淅沥沥的落在孟虞的头顶,肩膀。
孟虞拿了照片,下楼,重新审了一圈房子,心里无限感慨。
季临岳不太能吃辣,几口下肚,只觉吞了火在肚子里烧,眼神飘向低头吃面的孟虞,原本停下的手,又动了起来。
孟虞砸开别墅靠东离地最低的窗户,她只要稍稍垫脚就能翻进,四面徒壁,空荡荡的,只剩空壳。
老板操着湘贵那边的口音,乡音浓厚,憨笑道:“你哥哥不一块吗?”
老板笑呵呵的“好咧”。
季临岳咬了口鸭掌,卤汤汁的味道完全浸入,卤得很劲道,骨头都被炖的酥软。
孟虞跳窗出来,目光扫到一堆肆意生长里的一株橙红的虞美人。
季临岳:“没忌口。”
他看了眼在地上逗猫的孟虞,做出一的手势。
他的人生本该闪着光泽,却被命运玩弄夺去一切,孟虞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场对他的玩笑。
季临岳看到一家小卖铺有卖伞,老板问他买几把?
孟虞笑了下,“只是算认识。”
孟虞哭着拉着孟禹的手,“孟禹,你一定不可以比我先死。”
“这个鸭掌是他家店里必点。”孟虞边剃筷子边说。
这房子在前两天空出在网上售卖,孟虞看到信息时瞬间萌动要回来拿照片的念头。
车子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爬山虎趴满砖壁,在冷风中晃着尾端。
她走近,摘下它,回头深深看了房子一眼,眼神复杂。
本来约好每年一张全家福,可拍完这张后,老太太被查出胃癌晚期,整整三个月,人熬得只剩一把骨头,老先生爱的深,在她走后第二天跟着走了。
老板眼睛亮,注意到季临岳,好奇的问:“那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