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
林邮眯着眼看远去的两人,一把伞明显偏向女方,男人肩头润湿一片,他深吸一口烟而后慢慢吐出烟圈,看来季临岳这回要栽了。
他跨步走来,注意到旁边的孟虞,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弧度,含烟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怎么在这里?”
“伞给我,你去吧。”
碰上了下班高峰期,路上排起长龙,堵了有二三十分钟,任不见有前行的可能性。
季临岳掠过她玩味的笑,眉心一拢,觉得她的笑刺眼。
林邮低声说:“一家三口被灭门,正在排查社会关系。”说完,他拍了下季临岳的肩,“回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说完,她迈步走向拥挤,季临岳长腿一跨跟上,两人挤到前面。
孟虞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锦旗?”
她叫他。
季临岳在她放筷之后,也放下,肚子里一团火烧着,着实难受,面上却一脸无事太平。
季临岳皱起眉,想让他闭嘴。
季临岳把孟虞拉到身后,挡了她的视线,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咋舌造孽啊被人砍成七八截。
车里开了车载音乐,旋律悠扬的轻音乐,冲淡了些尴尬的氛围。
“发生了什么?”季临岳问。
待他转过头,只看见孟虞抱臂,眼眸淡淡的,对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林邮从里屋出来透气,摘下带血的手套,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叨着烟,捂着手挡风点火,火星呲地一亮,他深吸一口,眼神胡乱地一瞥,定在人群中季临岳身上。
季临岳开了驾驶窗,打着打火机点燃,白烟升腾,瞬间烟草浓烈的味道占据整个空间。
孟虞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瞳仁里,亮着光,她一愣,还真是愣青,一腔热枕。
孟虞发觉他的目光,敛着笑,“借个火而已,怎么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地上血迹混着污水沿着沥青到处扩散,旁边用了七八个垃圾桶围在一块阻挡看热闹的视线,季临岳在缝隙中看见一截残肢,血肉模糊。
付完钱,季临岳让她等会,快步走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水,拧开其中一瓶,灌了几大口,肚子里的灼烧感好像减缓了些。
他低头笑了笑,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孟虞眼里噙着笑,双手覆上他搭在椅面的上的手,身子倾得更厉害,快搭进他怀里,却又保持着距离,暧昧又清醒,置身之外却把玩情欲。
天停了雨,空气算新鲜,孟虞摇下车窗,不知从哪摸到的烟盒,捏着两端放在鼻尖轻嗅,男士烟比女士烟更烈,更浓。
孟虞看向人群,“作为群众去看下,应该不算问题吧。”
孟虞低眸,吃得还挺干净。
季临岳眸色深不见底,复杂的凝在孟虞身上。
孟虞深吸一口,烟头忽明忽暗,又升起一缕白烟,她勾了笑,身子往椅背一靠,双指夹着烟,缓而慢带着慵懒的频率吐出烟雾,“谢谢啦。”
“接着。”她抛了根到季临岳手上。
抹去嘴角的红油。
她感受到他的呼吸变重。
*
季临岳摇头,“我现在被处分,还不能处理案子。”
季临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晚香玉的烟雾桃香,身子往后靠,想避开。
季临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解释:“是我有处分,领导让我拿锦旗销过。”
孟虞撩了下发,成熟魅惑的气质似乎与身俱来,她提醒,“车子动了。”
两人撑着伞,穿过小巷,快到大路时,前面堵满人,几辆警车停在巷子口,拉起警戒线。
“季临岳。”
孟虞低头玩手机,玩到一半,抬头,猝不及防问:“锦旗有这么重要吗?还能让警察同志陪我一天。”
季临岳偏头看她,她动作迅速,倾身,低头,未燃的烟头对上星火,两人靠的很近,几乎鼻尖想触,她故意般呼吸尽数喷在他唇上,若轻或重。
他还挺有意思,她琥珀色的眸子弯了下。
他又悄悄补充了句,“好家伙,终于开窍了,看来锦旗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