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这种办法,把我留在王府。”
“嗯。”花娘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带着叶生欢进了屋子,回手把门关上,坐在叶生欢面前,似笑非笑地追问道:“就只拿了你一本图册这么简单?”
花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她才故作不经意地问:“没有吧,怎么想起问这个?”
“不行,不许问,也不许跟他提你爹的事情。”花娘断然否决,语气凌厉。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她忙将语调软
“他?”叶生欢顿了一下,旋即撇嘴道:“三年连个面都没见着,前几日倒是去我那儿了一趟,临走还顺了我一本春宫图。”
“辰烨有一天无意中,叫过这个名字。”叶生欢想起那天的香艳情境,立刻满脸通红,赶紧继续道:“我想着可能是王府的规矩,娶亲纳妾都要调查一番。他来问过您吗?”
花娘用帕子掩口轻笑,拉过叶生欢的手,带着她往后面安静的屋子里去,路上又笑道:“怕就怕,欺负你的是那院子的主人。”
花娘笑道:“他跟我说,当女婿的不敢得罪了丈母娘。”
“我知道。”叶生欢小声嗫喏道,“你怕我步我娘亲后尘嘛,我自己也怕,所以这不是来找您了吗?”
花娘叹气道:“那你想如何?”
“我这次来,是想让您给我张避子汤的方子,或者给我几服药带回去。”
花娘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叶生欢,柔声道:“不再想想吗?当初他来我这儿说,要纳你为妾的时候,我横竖都不肯。他不恼,也不曾拿王爷的身份施压,只是每天来磨着,说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只要我肯点头让他把你带走。我还真是为此,没少难为他。”
花娘拍了一下叶生欢的手背,笑骂道:“没良心的小混蛋,不疼你,我还管你做什么?”说完,她又好奇道:“为什么只这三个月?”
“你出门子那天,我问他,位高权重何必如此,你猜他怎么回我的?”
“哦?那您这意思,是我不如香姐咯?”叶生欢鼓起腮帮看着花娘,撒娇道:“您不疼我了。”
“按着辰烨立的规矩,三年无所出的妾就要逐出王府,另谋生路。”叶生欢眼中,黯然神色一闪而过,强撑着笑道:“所以,过了这最后三个月就没事了。”
“不知道。”叶生欢抿唇,“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叶生欢垂头思量了半晌,抬头道:“花娘,我不愿意。”
“找我?”花娘拧了眉头,“生欢,我承认,我是风尘中人,什么贞操啊守节啊之类的破玩意儿在我眼里那就是个笑话。可你不一样啊,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娘只有我这么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她只能把你托付给我,我不能对不起你娘。”
花娘晃着手帕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听这话,他找了你不止一次?”
叶生欢先是一怔,而后意识到确然是有歧义,于是脸上一红,转了话题道:“这忙您是帮还是不帮?”
花娘轻轻摇头,面色有些凝重。
她又伸手一挥,豪气万丈地道:“我是谁啊,我可是从小跟着花萼楼老板花娘长大的人,那能是别人轻易能欺负了的?”
叶生欢脸上一红,拿起茶盏给自己和花娘都倒了茶。
叶生欢两手抓住花娘的手,乖巧地笑道:“就这三个月,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伤身的。您看,香姐喝了那么多次,不也一样是有身子的人了?”
“为什么?三年连面都没露过的人,对你一见钟情?”
叶生欢若有所思地道:“那看来是问过别人,知道这名字的人都是我爹娘的朋友,不知道辰烨问的那人是谁,他可知道我爹的下落。”她又展颜笑道:“花娘,您说我问问辰烨好不好?”
花娘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臭丫头,你疯了?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
叶生欢忍不住笑道:“他活该,谁让他不先来问我呢?一准儿他才张嘴我就点头。”
“人和人能一样吗?”
这是默认了,花娘面上的笑意一下子落得一干二净。
“怎么回的?”
“留在王府,他既娶了你,又上了你的床,那他就是你男人。虽说不得不跟一大堆女人争抢,可依你的性子未必就是吃亏。趁着他还没娶正室,母凭子贵变成侧室,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多少。”
花娘哑然失笑,“你这话让我怎么理解?”
叶生欢抬头怯怯地看了花娘一眼,又问道:“那您要我怎么办?”
“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真是会说话呀。”叶生欢得意地晃了晃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问道:“对了花娘,除了您和我爹娘之外,可还有别的人知道我原先叫悦卿吗?”
“生欢,三年前你要嫁他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花娘见她只顾低了头不答话,便缓了语气道:“你爱慕他,想多看看他,这些我知道,也正因为知道,当初你点了头我才没再拦着。若按着我的脾气,是绝不会让你踏入侯门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