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诡异又阴森的气氛，明明十平方不到的卧室里还藏了一具逐渐腐烂的女尸，可看着他专注认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祝真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男人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长裤，就连运动鞋也是黑色的，实在是隐匿行迹的绝佳装备，怪不得和她们同居一室那么久，始终毫无存在感。
“这这这……”她指着鞋子磕磕巴巴，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大佬，您您是要……扮女装么？”
她疑心自己眼花，用力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看过去，确定——
祝真：“？？？”
祝真眨了眨眼，耸了耸肩：“我好像没得选。”
她收了抵触态度，端正神色，将裙子和高跟鞋接过来，走进次卧换上。
这爱好有点儿……超纲了吧？！
祝真乖乖坐好，任由男人将她的脸当做画布，自由发挥。
她已经充分认识到两个人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事实上，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将她KO出局，她就应该痛哭流涕地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祝真一下子明白了封绍的目的。
 第十九章 真相验证
卑鄙么？心机么？封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单纯觉得这样安排更加稳妥。
封绍微微颔首。
“有必要。”封绍将假发扣在她脑袋上比了比，循着邹佳佳头发的长度，拿起剪刀细心修剪掉一小截，给她端端正正戴好，“哪怕只有1%的可能猜测错误，我也不愿以身犯险。你我都知道，这个游戏系统喜欢设下重重陷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再说，如果我们同时答出凶手的名字之后，系统不肯判定为平局，再出一道附加题呢？考作案细节，考犯罪动机，到时候答不出来，怎么办？我答出来，你没答出来，又怎么办？”
“嗯嗯。”祝真本着和他打好关系有益无害的想法，颇有些狗腿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大佬喝水吗？”
他转身走到角落里，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书包拽了出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拉开拉链，探进去摸索，不知道在找什么神器装备。
“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基于现有证据的合理推断，并没有得到验证。”封绍继续往外掏长长的假发，而祝真已经一脸麻木，“所以还得麻烦你帮个忙，扮演一回女鬼，诈邹盛川认罪。”
幸好……她遇到的对手是他。
“不是我。”封绍又拿出来一条雪白的长裙，“是你穿。”
祝真并不生气，反而暗赞大佬果然谨慎，拿出抄答案的认真态度，默默观察大佬的穿着打扮和一举一动。
……直男化妆。
祝真充满好奇地看着，两秒后，发现他拿出来一双——
一席话说得祝真哑口无言。
她分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有意误导她回答错误答案，安静蛰伏在这里等待最佳的摊牌时机，而今，祝真陷入绝境，根本没有和他讨价还价或者耍心眼的余地，只能无条件答应，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封绍拉开化妆盒，找出一瓶象牙白颜色的粉底液，挤出一大坨倒在手心，不要钱似的往祝真脸上糊。
做个实验而已，不算什么太过苛刻的条件。
大概就是——
“……有必要么？”祝真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凶手99%是他，更何况，就算真的回答错误，我们还有下一次机会不是么？”
说白了，这是披着层结盟外衣的胁迫。
仔仔细细将少女本来的五官涂抹成厚厚的城墙，封绍打量着惨白一片的脸，勉强满意，又拿起白色的散粉给她定妆，再勾勒出弯弯细细的眉
祝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圆满完成他交待的任务，证明自己的价值，竭尽所能抱紧面前这条大腿。
当祝真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考及格，封绍已经在思考整个教育系统的存在意义及潜在漏洞。
祝真是娇小可爱的类型，即便穿上高跟鞋，仍旧不及邹佳佳的身高，裙摆曳地，无形中反倒平添了几分女鬼气质。
封绍淡淡瞥了一眼，拒绝道：“我不渴。”
不是不渴，而是怕她在水里下药吧？
任务触发之时，系统只规定抢先答出正确答案者获胜，失败者淘汰死亡，却没说如果两个玩家同时回答正确会怎么样。
学渣和学神的区别在哪里？
聪明、谨慎又存有善念，没有对她痛下杀手。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仔细看了看镜子，扭头问封绍：“这样……能行吗？”
高跟鞋。
他端着蜡烛照向腕上的手表，算了一下时间，道：“距离你下次答题，还有半个小时。”
如果可以，谁不希望好好活着呢？
按这系统的尿性来说，封绍的顾虑，还真不是没可能。
那真的是一双白色的、细跟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