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站稳了，甩开齐郝握着她的手，嗔道：“女孩子家帮着换个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金枝，你别理他。”金枝慌乱地穿鞋，这次不知怎么一套就进去了，也顾不上管脚痛不痛：“郝哥……我，我不是，方小姐，对不起。”
金枝靠在齐郝冷硬的胸膛上，鼻尖闻得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一颗心跳得如雷作响，脸儿红了个透。但男人显然没空欣赏她的娇羞，他避嫌一般地拉开她，头也没回，就跟着方茴出去了。
金枝看着突然出现的、皱着眉头冷冷看着自己的齐郝又羞又慌，他不是还在开会么？何况这里不是女厕么？
也穿布鞋？”方茴点头，抬手拢了拢发髻，眼神移到她的鞋上，露出惊讶又喜欢的表情：“呀，好鲜亮的活计，金枝你自己做的么？”金枝红着脸点点头，手脚有些酥软。
方茴看着金枝这样小心翼翼，心里有些不忍，她们一样是女孩，难道因为金枝从小守的是老派的规矩就要被同龄的女孩们这样刁难么？因而和颜悦色道：“金枝，你再穿上高跟鞋，我教你。”
方茴一蹲下就觉得有些难受，下意识地抬手撑住腰，她不知怎地有些蹲不平衡，要朝后摔去，心下一慌，还好有人此时一把拉起了她，冷淡的声音夹带着烟草气息，冲着金枝道：“你自己穿鞋不会？真以为是少奶奶还要旁人服侍？”
方茴没所谓：“金枝，你别听他的。”她有一种使人放松和舒服的气质，仿佛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方茴莞尔一笑，将金枝往齐郝怀里推去：“好啦，你的郝哥在这呢，我这个外人先回避。”说着，真就出了门，外头响起齐太太惊喜地：“茴茴，原来你在这呢。”
齐太太正拉着方茴讲话，见儿子竟然也从女厕出来，惊的睁圆眼：“你，你怎么从女厕出来？”齐郝懒怠解释：“娘，我和方茴有话说。”说着一把拉过方茴，大步往酒店花园方向走去。齐太太看着两人背影，一时心中竟想，如果方茴能嫁给齐郝，两人也是金童玉女、十分般配。正出神，有人怯怯叫她：“太太。”齐太太回神看去，是金枝换好衣裳出来了。她收回心思，如今方家不同往日，更何况郝儿也有老太爷给定的亲事了……
金枝对她露出个羞涩的微笑，低头换鞋。那高跟鞋有些磨脚，她走两步便又痛叫出声。
金枝愣愣地看着方茴变魔术似的帮她处理鞋子磨脚的部位，她生得这样美、这样温柔、又这样细心，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吧。齐郝，是不是其中之一呢？她胡思乱想着，不妨方茴已经叫了她好几声：“金枝，金枝，穿上看看吧。”
方茴明白了，从包里找出一小卷儿透明的胶布，调皮地眨眼：“你把鞋给我。”
金枝回过神来，忙来接鞋，重新穿。那鞋上似乎沾了方小姐的温度，金枝红了脸，脚竟总放不进去。方茴笑一声，说“这也不会呀”，然后蹲下来帮她。金枝脸更红了，她看着方茴温柔的后颈，雪白的手臂，还有，蹲下时隆起的小腹，金枝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