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和我姐有点问题。”
“我姐有时候很敏感,你知道,就是那种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非要一个人承受着什么其实无关痛痒的事情,有点让人心疼。”
傅青青挑起了眉毛,“你每次都吃不完。”
“真的?对了,我得问问我姐。”
“总之,如果真的没什么的话,你可以和她打个电话,免得她瞎想。”
“其实无关痛痒的事情”。
“不是,我想住一个晚上。”
傅青青说完,表情变得深沉,模仿着江轻洗,把右手贴在耳边,“哦。”
“没。”
“可能吧。但是以前我生她气不理她的时候,她就会问我妈,‘傅青青考了几分?’你知道我的成绩通常不怎么,呃,让人理解。然后她就会跑到我的房间,生硬地安慰我。其实还蛮好笑的,”傅青青笑了一下,“这个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但是之后,我们就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傅青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地继续说,“她可能不知道你的成绩很好,你知道吗,我那天回答了她之后,她沉默了很久,才‘哦’了一下。”
言生叹了口气,往沙发上倒,又把卫衣的帽子拉上了脑袋,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说不定这次就吃完了。”言生说着举起双手,弯了弯两根手指。
傅青青愣了一下,又看着她笑,喊了服务员,“两个香蕉船,谢谢。”
“……没有吧。”
那天从江轻洗的卧室离开的时候,言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在和女人永远也无法横跨的十年空隙里,江轻洗的世界是自己所陌生的。言生不知道江轻洗经历的是什么,面对的是什么,不知道江轻洗需要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她
“吧?”
“嗯?”
这有什么好问的,太刻意了。
言生笑了,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她可能只是怕我骗她。”
不行,好像自己很需要她,像个小孩一样。
“没有。”言生低头撕扯手里的炸鸡。
“问题是,我姐从来不在乎我俩的成绩。”
“我喜欢沾番茄。”言生不为所动地把手里的炸鸡放在了红色的调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江轻洗会这么想吗,无关痛痒的事情。
言生试着去想像和江轻洗通话的场景,女人已经出差一周了,该说什么呢?
听起来不错,很有责任心。
傅青青看着她,又开口,“就是……我上周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问我,你最近的考试成绩。”
“或许是她误会你生她气了。”傅青青拿起了菜单,又说。
“gta更新了。”
“我想要一个香蕉船。”
快要四月底了,学校还放了一天月假,再过没两周,又是五一了,虽然只有两天的假期,已经很“奢侈”了。
“喂,我是言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喂,我是言生,我想你了。
“我从来没有看你露出过这种表情。”
“番茄酱,不是番茄。”傅青青盯着对面卷毛的女孩笑,看着她吃,突然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嘴角,“沾了点酱。”
“嗯。”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好啊。”
言生心虚地往窗外看,看见了一个手里拿着苹果的交警,正在把制服的褶皱抚平。
听起来好傻。
“这个呢?”言生做了个很丑的表情。
“说不定这次就吃完了。”
言生咬着吸管笑,发现傅青青的表情变得探究。
“我上次吃完了吗?”
“我觉得她不会在乎。”
 她们全都像江轻洗
回到房子里的时候,言生坐在沙发上想着傅青青的话。
“我们再加一个冰激凌吧。”
“喂,我是言生,客厅那盆绿色的植物需要浇水吗?”
“五一来玩吗?”言生吞咽完了嘴里的鸡肉,举起了装着可乐的塑料杯。
“要高考了。”
“爽。”言生眯着眼睛笑,扯了一下卫衣的带子,让它在空中跳出了一个弧度。
“她不是不介意你来家里找我玩吗?”
“好。”
“喂,我是言生,我想告诉你,我这次考得很好,而且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不是这个意思。”傅青青笑了出来。
“嗯……你和我姐,是不是……”傅青青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位置,“吵架了?”
“怎么了?”言生放下饮料问对面的女孩。
“沾蜂蜜芥末酱更好吃。”傅青青看着面前的两盘炸鸡,指了指中间黄色的调料。
“喂,我是言生,冰箱里的牛排过期了,可以扔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