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过来,浓重的酒气熏得她忍不住屏息:“聂小姐,放心吧,我可最会怜香惜玉了!”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喝了太多,还是因为害怕,他的舌头打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整场饭局,王天顺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说罢,她站起来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也借着这个动作甩掉了那只在她腿上抚摸的毛手。
她礼貌地笑了笑,视线瞥过被第一个请到上座的左先生,然后坐在了王天顺的旁边。
因为那只色胆包天的手,摸到了她膝上那道旧疤。
“哎呀,这里居然藏着这么一个美人儿!”
“那我叫司机送王总先回去吧。”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可不是么,当然少不了您这样的贵人相助。”
“没时间。”
王天顺拍掌大笑,周围便有几个人附和起来,又将她的酒杯倒满。
心慈知道自己有姿色,可也没到倾倒众生那地步。尤其那天做东邀局的人还请了两三位十分漂亮的明星作陪,论八面逢迎风头出尽,她可万万不及那几位明星。
那天她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家。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包厢门又被人推开了。
思绪回笼。
后来她接了那个饭局组局的人的电话,言说今晚都是些很有来头的人物,让她抽空来“认识认识”。心慈对自己那间公司倾注了所有心血,有时有些应酬……确实不得不去。
上前搀扶起王天顺,她的目光逡巡过包厢里的众人,最后落在左颂时的方向——
补过妆的女人,红唇涂得诱人之极。
只是那场饭局原本没有邀请左颂时——也请不动他那样的大佛。
她从醉酒男的怀抱里脱离出去,不假辞色:“男人的手都这么不老实吗?”
不动声色地引着王天顺的手到桌面上,心慈将红酒杯塞进他手中,站起身走了出去。
可下一刻,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是是是……”
酒杯被人砸碎的声音清脆而突兀。
王天顺大怒,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明明是你、你怎么……!”
旁边立刻有乖觉的人打圆场,让王天顺闭嘴,又给左颂时敬烟:“左先生说得是,王总喝多了。”
心慈端起酒杯,“王总,我敬您啊,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呢。”
“诸位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好!聂小姐真痛快!”
心慈笑容满面地走进来:“我刚听见有人说王总喝多了?”
——端上来的居然是一道熊掌。
几分钟之后,有服务生敲开包厢的门上菜。
可他不知道怎么就不请自来,在座都是在S市投资界有些头面的人物,看到左氏的总裁驾到,自然没有轰人的道理,反而十分热络地招呼。
“聂小姐这里坐,这里坐。”
只是,左先生那张俊脸隔着烟雾,让她看不清神色。
只是酒过三巡之后,酒桌上早已不那么拘谨,不但开始称兄道弟,还有几位不胜酒力的大佬已经搂上了陪酒的小明星,嘴里偶尔会冒出几句与身份有些不符的“玩笑”。
昂贵的红色液体迸溅到王天顺的衬衫和脸上,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向上座的左先生。
不多时,帘幕一掀,有人走进阳台,带来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提起筷子:“吃了这个,晚上保准让聂小姐欲仙欲死。”
男人的嘴脸她见得太多,这种程度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当场翻脸。何况在饭桌上,王天顺也不敢怎么样。
左颂时的语气轻松,他略略俯身,半条斯里地在王天顺的衬衫上擦了擦手:“连酒杯都握不住,摔碎了。”
——这让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王天顺那一晚。
靠近心慈的男人显然喝多了,酒壮色心,他一把搂住女人的腰肢:“美女,跟我消遣一会?”
“哎呀,这玩意补得很呐!谁这么识货点的这个?”
王天顺显然也因为那道疤愣了一下,然后,那张肥脸上的笑容更加令人作呕:“呀,美人有瑕,美人有瑕啊……”
真心的,假意的,所有人都为乔显达庆祝生日。
“王总喝多了。”
杯欢呼。
胃里翻江倒海,她简直想吐。
推杯换盏之际,王天顺喝得红光满面,说:“聂小姐年纪轻轻的,公司开得这样红火,一定是有不少‘贵人’帮忙吧?”
心慈放下酒杯重新坐下,那姓王的手又摸了上来。
啪——!
左颂时抬了抬下巴:“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位王总喜欢附庸风雅,席间高谈阔论,说话刻意文绉绉的。
王天顺的声音从打开的包厢门里传来,酒精让他满面通红,连脑袋都混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