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她家,邻居说好几天没见有人出入了。
他才十九岁,他能经得起什么呢。
在谢译被强制送走后的几个月里,新闻上仍然满篇关于他的报道。
时至如今,谢博良也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是她?!怎么可能,她不是……
然后他气馁了,所有的办法都用遍了却徒劳无功,世界只剩下寂静无声。
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她穿着最爱的裙子,义无反顾地挣脱禁锢,奔赴了解脱。
那个女孩穿着好看的骑马装,飒爽英姿。
退一万步讲,或许如愿早有了轻生的念头,但父亲的冒然相见确实推进了她迈向死亡的脚步。
原因是,谢译得知了在如愿自杀前,父亲曾去见过她。
完成学业后,在谢博良的首肯下,谢译回国了。
他想她活着。
好景不长,相敬如宾地处了几天,紧接着又升级了第二次父子矛盾的恶化。
蹲在楼下喊了半天,什么回应都没有。
察觉到母亲的惊恐外泄,谢译朝着她的目光望去。
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自我惩罚,这些年他就是这么做的。
被母亲质问的当下,他没说话,周身都透着近乎于冷漠的疏离。
坠入水底的瞬间,女孩的泪融于水里,她闭眼浅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当痛苦找不到宣泄口,只能借由恨意肆意蔓延。
谢博良看到后,当机立断把谢译从大学宿舍挖起来,半捆半绑地送上了私人飞机,直奔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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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沉淀被牢牢压在心底,越积越厚。
这借口天衣无缝,用过许多次老师都不会怀疑。
他是如愿生前唯一最亲密的恋人,甚至有一部分声音推测这场意外的源头是因情所困。
一切都变得异常合理化。
谢译有过这样的假设。
板上钉钉。
谢母心痛如绞,却无计可施。
如愿出事的当天,新闻铺天盖地袭来。
没有办法原谅任何人,甚至他自己。
就这么安静站着,不费一兵一卒,叫人甘愿偃革倒戈,只为换她一个顺遂太平。
如果谢译留在国内,那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而这背后的无数次争执,反抗,怒骂,咆哮……
“我办不到。”因隐忍而微微发红的眼眶,他说着残酷又沉痛的话。
而现在呢。
儿子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心慌,恍神间,不远处的人影无预兆地闯入眼帘。
去学校,同学说她请了长假,为了比赛突击练舞。
终于啊,逃出来了。
如果他再敏锐点,如果他给予比足够更多的爱和耐心,如果他能准确无误地牵住她伸向他求救的手。
“所以呢,为了永远回不来的人,赔上自己的一生?”
此刻的她无比后悔,若当年那一面是由自己去见,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至少,儿子对她的恨意会少一些。
哪怕被他记恨多年。
十六岁的如愿渐渐活成了这个样子,连开口请求都不敢有。
永无止境的访问报道,长着獠牙的舆论哗然,清白不分的脏水污蔑。
谢母惊愕万状,她一直不愿去深思,可事实赤裸裸摆在眼前。
送他远走,是身为父亲的他唯一且本能保护孩子的方式。
尽管近乎无情到引人诟病。
男人的眼里筑起了高墙,他走不出来,也没想走出来。
那之后的几天里,她关掉了手机,断绝一切联络方式,把自己锁在空旷无人的别墅里。
谢译走过去,拿出贴身的手帕递给她,“骑马开心吗。”
谢译曾竭尽全力地试图挽救这场悲剧。
他克制着颤抖:“我不配。”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他把如愿的死全数怪在谢博良的头上。
如果重来一次。
悲剧仍在,伤痛难褪。我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忘记这一切,然后继续过自己的舒心日子,凭什么。”
“谢译!你……”谢母颤着嗓子,话都碎到了空气里。
如愿毫无预兆地人间蒸发了,他用尽一切方法去找。
“她走了,母亲病了,继父入狱,这一出的家破人亡是谁造成的。
会不会有一丝希望打败那该死的抑郁症。
大约是玩累了才知道回来,前额冒着细汗,几缕碎发无章法地贴在皮肤上。
胆小,脆弱,如履薄冰。
心底最不想发生的预料终于兑现了。
这是引爆他们父子关系的导火索。
祝福敷衍点头,并不着
谢博良的一席话,是压垮她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