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拖油瓶,阻碍者……
再者,她正读高二,马上高三毕业后就可以申请国外的学校。
在漫长人生的大框架里,这仅是百分之一,渺小且微不足道。
谢博良的话,俨然的一道死刑处决令,又像一个无情的审判者,决断着他们的爱情并不合格。
“都这么些年了,真的过不去了吗。”谢母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
谢译的到来显然有些突兀,欢声笑语也淡了些。
大一刚念了一学期,谢博良不知从哪里得知,他执意留在国内是应了女朋友的要求。
他是她垂死挣扎的支点,是她赖以生存的原动力,是她掏空自己后仅剩的所有一切。
偏偏他说得恳切动情,让她连反驳都无从开口。
短暂的和平结束在一声叹息里。
“你曾媛阿姨说你来牧场了,想着很久没见你了,就跟来看看。”
黎梨是曾媛的女儿,今天也正好空就跟着来了。
不过短短一年罢了。
“正说起你呢,快过来坐。”黎母出来打圆场。
句句合情,字字合理,只是希望她能改口,由原先的挽留变成支持。
每回见他,多少要为他们父子说和几句,也不怪他不爱听,她都说烦了。
“我会注意的。”母亲的绵里藏针扎得谢译节节败退,什么都应下。
“妈,别说了。”
记不起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这一晃眼,大半年光景。
那个女孩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妈妈是著名的舞蹈家,继父是知名的企业家,称得上门当户对。
可不说…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你爸爸他…并没有恶意的,后面发生的事更是始料未及,你们父子俩置气这么多年,家不像家……”
全篇谈话下来不过二十分钟,没说什么重话。
大约是“不要着眼于一时的小情小爱,往后的路还很长,出国求学对谢译更有助益……”之类的劝说。
休息区。
彼时的她已经患上了困扰许久的情绪病。
所以如愿点头答应了,尽管她难过得快死掉。
她藏得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包括谢译。
当年谢博良找到如愿,却不是威胁和谩骂,而是请求。
谢译看着母亲,心里有些愧意:“您怎么来了。”
谢译依言在母亲身边入座,低低喊了声:“妈。”
谢译没了声音,谢母知道他心里的疙瘩还在,是不愿意了。
“嗬,你可真行。”黎母笑着打趣:“见不到儿子天天念叨,这会儿见了面你还矫情上了。”
这话放到任何人面前都不会造成什么毁灭前性伤害,偏偏如愿例外。
“去了给你添麻烦不好。”
不是简简单单的男朋友角色,不是手拉手看电影的陪伴者,更不是下一秒说分手快乐的潇洒爱情。
被好友调侃,她有些下不来台,“梨子去洗手间这么久了,你也不说去瞧瞧。”
谢博良想当然。
谢家知道后闹翻了天,问他为什么,绝口不提。
 16.不配
他找到如愿,以长辈的角度请她慎重思考一下两人的未来。
少了外人,母子俩反而多了份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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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后来谢译顺利考上了闻名遐迩的Z大,谢博良的怒气仍没有消下去。
谢译打断母亲的话,神色掩不住伤痛。
高三那年暑假,谁都过不安生。
这一声,直接喊得谢母鼻息酸涩,她侧过身去,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意。
身为母亲,想见儿子一面还得托闺蜜的消息,想想真是失败透顶。
看着许久未谋面的儿子,忍不住心疼:“好像又瘦了些,别只知道工作不顾身体。”
高中毕业后,谢译主动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接连拒了几家常青藤联盟的offer,执意留在Z市。
谢母远远就瞧见儿子了,心里又好气又难过。
谢博良从根上是赞同他们交往,只是并非现在。
他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那是身为父亲的他穷途末路的最后一步棋。
和妻子商量后,想要扭转谢译的决定,只能让女孩松口。
所以,他想都没想去找了她。
谢译对如愿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谢译自知有错:“您可以来我的公司……”
进了门,看见母亲坐在厅里,边上坐着她的闺中蜜友,黎家夫人曾媛。
她们说起什么,言笑晏晏,一派愉悦。
“知道了。”黎母乐得回避,给他们腾出说体己话的地方。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突然提道:“你几时空了回家来,我亲自下厨给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