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棽嗯了一声，“后宅有什么事吗？”
郭家络站在三楼的窗边，厚重的窗帘拉开少许，他看着远处的两个人，“这倒是有意思，谨之把车开走了，晓枫怕是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去瞧瞧商铺。”
阿善听见声音，敲门进来了，看见书桌上摊开的账本被红黑蓝三种颜色标着记号，她移开视线，询问程棽：“小姐，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小小姐今天学了一天的功课，已经睡下了。”
程家世代经商，程宅算来从程棽的高祖起便住着了，繁衍了几代，族人众多，旁系的都住在后面，前面住着的不过程老太爷一支，如今也没几个人了。
天边已经染上了橘红色，程棽侧坐在马上，谢晓枫在旁边，沿着马场走着，落晖打在两人身上，连glitter的毛发都在闪闪发光，骏马，落晖，青草，像是西方的油画。
程棽对旁边的阿善说：“你明天核实一下，学费就从基金里划。”
程棽醒来时，脖子有些发酸。
它的头，有些失笑，“果真是认主的。”
程棽俯视着他，却见他轻笑着拍拍glitter：“你叫glitter？是个好名字！”
那时还小，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大家脸上都有笑意，也算其乐融融，画面在脑子里转一转，便是如今这样茕茕孑立的境地。
试水。
“程小姐的爱马，试试吧。”
“后宅有些孩子到入学的年龄了。”
两人向里走，程棽问他，“程姚呢？”
程棽，便是程姚的亲姑姑，程佑霖的同胞妹妹。
“他又不是稚齿孩童，还要旁人事事提点他。”孔令山抖了抖手里的烟，“谈不谈成都是他的本事。”
阿善说了声“好的”就去备车了。
大老爷程孟礼年事已高，发妻早已仙去，儿子程佑霈虽没野心，但也维诺，成家后就早早搬出去了，只拿着程氏的分红便不问他事，大小姐程楚也出在这房；二老爷夫妇早逝，只有程佑霖一个儿子，故而多个孙儿中，老太爷便有些偏疼他；三老爷程叔义在争权时便中风住院，大儿子程佑霆年前便远赴西欧，说是留学了，小儿子程佑雪生来便有心脏病；四老爷程泊文是与老太爷有过命交情的一位家兄的孩子，后来过继给了老太爷；五老爷程季信，两年前车祸截肢，儿子程佑露还没上小学。还有几个嫁出去的女儿。
*
程棽穿上衣服，想到夜里的梦。
程棽挑眉看了他一眼，不解，却见他行了个绅士礼，掌心摊在她面前，她将手轻轻放上去，被他拉着走近，抱着双腿托到了马上。
程棽摆摆手，“端杯牛奶来，你歇着吧。阿善把账本抱我房里。”
管家问：“让厨房上菜了？”
程棽回到程宅，院里早已经掌起了灯，管家迎上来，“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