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楠怕程敏着凉，道：“洗完再说。”
他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疲惫感来得猝不及防，他这两天没怎么睡好觉过，之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竟觉得分外地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狠下心离开，让她自个清醒清醒。
他碰了碰纸杯的边缘，温热正在缓缓流失。小林问他是不是要回去，他用纸抹去手上被溅到的雨珠，原想说点什么，却奇迹般地，在转头的瞬间捕捉到她的身影。
小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我女朋友挺喜欢。”
他问小林：“你喝过吗？“
母亲催他回家催了有半个月，他对母亲整的那些打着交友为名的相亲十分不耐，一直拖着没回。谁知昨天母亲突然打电话过来控诉大哥，说话时抽抽嗒嗒。他寻思着很久没回了，便应承今天回去一趟。
没有谁的心是融化不了的千年寒冰，不过是没碰到那把燎原的火。
她的手机趴在沙发的角落里，明显是被她随手丢过去的。她之前就这样丢坏过手机，却老是改不了习惯，他走过去把手机放到矮桌上。不巧，一个未备注的手机号码发了条短信过来。
她说完这句话，逃得飞快，拔腿就冲进浴室，继续刚刚被打断的热水澡。
小林揣测着上司的心意，问：“去程小姐那？”
陆皓楠让小林找个地方停车，小林看雨大得很，透过后视镜觑他的脸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寻了个地方停下。
果不其然，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是他的名字。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冷静，从来都不针对她。
他神色不明，默默看了半晌。
思绪万千，他有点出神。
小林的脑子突然转过弯，是给程小姐买的吧，就说了个印象中比较多人喜欢的。不能精准捕捉爱好的话，至少做到无功无过。
陆皓楠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他想，原来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对谁都会摆出来的。
 第二十一章 梳发
那个男人走了，程敏却好像有点难过，怔怔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喜欢哪种？”
程敏的头发沾上了雨水，她觉得脏，一回家便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洗到半途，正搓着沐浴露，突然想起他没有她家的钥匙，那不是被她关在门外了？她竖起耳朵听门铃声，没听到有动静。她家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她有些担心，简单冲去泡沫，围了条浴巾跑去外面。
陆皓楠以为程敏肯定会在家。工作日里，她下班后喜欢在家呆着，不乐意出去玩，谁知她并不在。按了好几次门铃没应，他想着罢了。
他虽无意窥探程敏的隐私，但仍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看了两三遍，才放下她的手机。
陆皓楠见到她这样子，有些不悦。她的头发没擦干，水珠顺着发丝滴到颈窝，流进她胸部的沟壑里。身上包着只到大腿一半的浴巾，明显是洗到一半跑了出来，里边估计什么都没穿。
程敏没想太多，直接去开了门。
然而，他还是怕她着凉肚子疼。
可惜，他知道她不信。
短信上写着：“阿敏，我真希望我从没跟你提过分手。”
还是一只慢吞吞的小乌龟。
他不懂奶茶的美味，然而程敏爱得如痴如醉。想起她那一提起奶茶就发亮的眼睛，他暗暗叹息。
他赤裸裸的目光让程敏有点不自在，什么都做过了，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陆皓楠看到那条短信和自己的来电显示放到一块，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陆皓楠原想说她的安全意识不足，居然洗澡洗到一半，傻乎乎地跑出来开门。不过，他再转念一想，发觉自己总把她当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傻瓜，就还是压下了说她的念头。
程敏低头看了眼若隐若现的乳沟，很得意地说：“挺好看的。”
程敏慢悠悠地吹着头发，热风带走发丝上的水，有的落在梳妆台上，有的攀附着镜面。她抬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她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陆皓楠不难猜到对方是谁，他也不难猜到，程敏定会当无事发生。
这周他不是真的很忙。只不过这个月气氛微妙，不见她比见她好。官场争斗没有刀光剑影，亦无硝烟，无声无息的较量最是危险，小心驶得万年船。另一方面，他之前逼得太紧，怕她起逆反心理，。
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看着像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陆皓楠让程敏先回去，他落了点东西在车上。程敏直觉是送给她的，心想不会又是钻石珠宝之类的玩意吧。
陆皓楠果然是去买了奶茶，小林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略显狼狈的模样，袖口被打湿一小块，短发也因风雨显得有点乱。不过人长得好就是不一样，那词怎么说的来着，凌乱美？
途径之前她提过的那家店，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许是由于雨下得太大，不见以往盛况，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