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我往外看了眼，居然开始下雨了。“你不能放过我吗?”
我有些无法理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亚克在便利店门口看着我，眼神很怜悯。透过他身后的玻璃，我看见里面浑身潮湿的自己，还有苍白得像鬼魂一样的脸色。
是他。
“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他说。
话筒大幅度地在空中来回摇摆，电话线绕成一个一个圈，缠住了话筒，就像始终被玩弄于股掌的我自己。
“什么?”
我看见自己那一片本就飘渺透明的希冀，像羽毛那样四散开来，这种散落似乎是本就该降临的，而它如今终于降临了。散落之后，是一片可怕的空洞，坠落在我身上。
我挂上了电话。
“他就那么好?”景琛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
“那真可惜……”他咳嗽了几下，继续问，“这次也是看到能走，就走了？”
他那边还没有挂断。
“那么，我会再去找你。”他斟酌了一下，“我想，也许在日中前带你回去，会比较合适。”
最初的那一瞬间，我本能想逃，但双腿却软弱极了，将身体牢牢钉在原地。随后，有一种非常奇怪且强烈的情绪掌控了我，那很难说是恐惧，或者是别的单纯由文字构成的词汇。
景琛的口气仿佛在耐心地陪我玩一个游戏，仿佛在说，你能走到这里，都是经过我的允许的。
我也从未想过，景琛会有一天和我谈起“公平”。
“……没有。”
在电话线快绕断前，我又拿起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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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变了……”我说。“因为我很累了。”
“……景琛。”我轻轻说。
“文初，这并不公平。”他说。“你愿意为齐弋妥协很多，但是对我却很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