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到的新茶，试试看。”巫青山把小杯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巫时迁不时点进去苏曈朋友圈看看，看看可见内容没有变成一条灰直线就安了些心。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啊哥？”巫柏轩笑着插嘴。
*
那人也会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苏曈之前也见过汪律师像现在这样瞬间“变脸”，一接到这个电话，他的语气就会变得温柔到不行。
巫时迁被黄妍甩在肩背上的巴掌拍醒。
巫柏轩一脸不情愿：“啊……我不要，我想住宿舍啊，想和舍友们先熟悉一下……等到开学再过去，都晚了好几天了。”
他想窥探下小孩这几天过得好不好都没办法。
清透的茉莉茶香飘至巫时迁鼻下，他吸了吸鼻子，是白龙珠啊。
“小孩子别管。”巫时迁瞪了他一眼。
汪汕趁着红灯的时候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行程：“要不我送你去吧，有辆车还是方便一点。”
黄妍从地上站起来，皱着眉问：“你报完到就回家吧？等开学再过去。”
“没有没有，你别老去跟你那些朋友说我娶不到老婆好不好？搞到我好像哪里很不行……”巫时迁呲声。
车子到了苏曈家小区门口，汪汕还要回律所，就直接在这里把文件递给她，“你先看看，没问题再签。”
“到时候你怎么去？第一个学期应该要带不少东西吧？”
他完成了任务，给黄妍让了位，黄妍还得陪土地爷再聊一下天。
“28号。”
茶杯烫手，巫时迁两指捻住杯缘，先闻了闻茶香，再让馥郁的茶汤入口。
苏曈自然是感动的，这段时间妈妈的朋友们都在她面前伸出援手，除了汪律师帮她跑妈妈去世后各种遗产手续，还有其他阿姨叔叔都让她随时有事都可以找他们。
“这样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这段时间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事情了。”
“高铁吧，学校好像会安排车去高铁站接新生……”
“随便……”巫时迁瘫躺在红木椅背上，他这两天都睡得不好，整宿整宿地做梦，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到天光。
汪汕想着上次朋友带回来一保温箱的牛肉丸，他分了好一些给宫欣家，宫白羽喜欢得要命。
“那个礼拜我暂时没有固定好的行程，可以陪你跑一趟S市。”
“啊？”苏曈没反应过来。
苏曈一行行看着，听着驾驶座上的汪汕接了个电话。
“嗯，我送完苏曈就回律所……你中午吃了什么？……下午没客户，你有空吗？我陪你去做头发？……好，你约好了告诉我……”
跟那小孩有点像的味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魂不守舍的。”黄妍把手上的三根香递给他：“轮到你拜老爷*了。”
巫时迁接过黄妍的香，跪在地上阖了几下，把香插在香炉上。
苏曈想到行李的问题也觉得头疼，自己的生活习惯没办法立刻改变，一样样生活小物件零散琐碎，本来叶瑄是准备开车跑一趟高速送她过去，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只能往清单里划掉一些东西了，尽量缩减至一个行李箱才好拿一点，不够的生活用品，到学校那边再买就好了。
做的梦他一个也记不住，破碎凌乱的，像被撕碎的相纸被风吹到地上，浸在泥水里又冷又脏。
黄妍也瞪了巫时迁一眼：“别教坏你弟弟了！”
巫青山刚洗好茶盘家伙，问他：“想喝什么茶？”
“应该没有吧。”巫时迁也不用想，其实他这几个月都没有接工作。
还没把他拉黑呢。
黄妍还在劝着巫柏轩，巫时迁摸出手机按开微信，看着那一串红点心烦气躁。
地上一个个朱红圆盘上摆着供品，有红桃粿和鼠壳粿，有卤鹅烧鸡和乌鱼，有五果斋菜，有金元宝模样的钶丝*。
“没事，我也好久没去过了，早上去，下午回来时顺便带些当地菜市场的牛肉丸回来，家里有小孩爱吃。”
“你的身体情况跟他们能比吗？乖乖的啊。”
黄妍碎碎念完巫柏轩，又来碎碎念巫时迁：“前几天相亲那个女孩还有没有再联系你？我问过兰姨了，她说女孩没说你不好，你要积极一点啊！”
地主神牌面前摆着的香炉插着流泪的红烛，周边已经插了几根佛香，丝丝烟火袅袅升起。
“哥，我们28号去学校报到哦，你那天有工作吗？”坐在他对面的巫柏轩问。
“谢谢你，汪叔叔。”苏曈诚挚地道谢。
巫青山问他怎么样，他点点头，说：“还行吧。”
苏曈垂下眼，收好自己乱飞的心绪，认真核对着文件。
更让他烦躁的是苏曈回去好几天了，没给他发过信息，朋友圈更加是一条都没发过。
巫柏轩没再回应，低着头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