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让人想起磨刀石和刀的摩擦。
她居然看见他笑了，尽管眼神阴鸷。当然没忘记，他杀人时也有笑声。
“我……试试。”
“会着凉的。”
一支烟很快抽完，余玮扔进垃圾桶里。擒住她刚受伤的脖子，朝那红嘴唇亲上去。
余玮冷眼瞧她，心里起了冲动，有什么情绪刺激着大脑皮层。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正准备点火抽上，烟头就被打湿了。
何其望着他的背影，勾着背也高大。她亦步亦趋跟过去，凌乱地撑着伞。
地面上都是血，他割了那人的主动脉，像是过年时杀的鸡鸭鱼一样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很快血就喷泄一地。
他好像很喜欢何其出血的样子。
余玮扔下早就看不清脸的人头，朝偷窥者走去。骨头落在地上，有了积水的缓冲只能听见钝响。
余玮冷冷丢下这句话，加快了脚步，让何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可能在死前回想着该去哪里捞钱，连谁杀了他都不知道。
何其跑过来，叉着腰喘着气，伞也撑不稳，抖来抖去，把雨水抖进来。
“我的生殖器进入你的生殖器，不懂?”
就在转身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女孩撑着蓝色白格纹的折叠雨伞跑过来，洗旧的帆布鞋踏出小水花，娃娃裙堪堪遮住大腿，头发往脑后跑。下雨天冷住了她的鼻头，发红的小巧鼻子嗦了嗦鼻涕。
她抬起亮亮的眸子看他。
何其明白过来，剧烈地咳嗽。
 头发
他每走一步，血花就溅起，是殷红的。在暗夜里看不见颜色，却闻得着腥味。还有，他越来越重的脚步声。
“什么?”何其没反应过来，操是什么意思。
很痛，不过很出色的反应能力。
余玮松开手，蔑笑。
地上的人头盯着她，无神的两只眼睛如同死鱼的眼。也不止一双眼睛盯着她。还有他，在朝她走过来的他。
烟草的味道很呛，她憋得小脸通红。很明显他就是图个刺激，亲她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把她的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看见她膝盖磕掉一块皮，血珠从表层的皮肤里冒出来和她脖子上的伤一样冒血珠。什么奇怪的体质，他皱眉。
余玮捏住她脖子，拎着何其走。她看见他的脸了，怎么可能放过她。
都是怕死的人。
“我离家出走了，能收留我吗?”
后面那个小崽子果然没有跟过来，他瞄一眼身后，冷哼。
“呵，装单纯?”
何其倒是不在意他说的，照旧给他撑伞，视线集中在他又拿出的一根烟。烟屁股被他叼在嘴里，烟脑袋被打火机点得冒火。
“不要跟着我，我会灭口，让你痛不欲生。”
“他妈的。”
何其腿发抖，支着墙壁勉强站直，手捏着伞柄，怯生生看他手里留血的刀。踮起脚，将伞往他那边撑。
“怕疼?”
“你好像经常杀人，手法很好看。”
“那你杀了我吧。至少你手法好，我怕疼。”
他不惊讶，也没有远离她的意思，支着烟等她过来。
一缕长发从墙边漏出来，是个女的。
没有办法忽视，的确是一副好皮囊。
那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刚从地下赌场里出来骂骂咧咧，余玮就在背后勒了脖子捂住他嘴，朝脖子上抹了一刀，那人睁大了眼睛，就失去了知觉。活着的知觉。
“什么目的?”
何其躲在暗处，不敢出声。那个杀人者的手法很熟练，明显清楚地知道如何一刀毙命。她第一次看这种事情，却着实被杀人者的手法给惊艳到了。或许下一秒就轮到她了。
他阴狠地把她按在墙壁上，掐住脖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余玮半晌没说话，额头的雨水停了。
他站在垃圾桶旁边扔掉作案工具。手套，短刀，细软钢丝，半边面具。
余玮满手血腥，他手里此时拎着一个人头，滂沱大雨把那人的头发打了个凌乱的结。
“幼稚。”
余玮终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问蹲在墙角的何其:“看完了，准备好死了？”
“笨人。”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可却是第一次被人看到完整的杀人现场。
何其看到被他杀的那个人了。
终于抽上烟了，余玮舒服地吐出烟圈，恶意吐在她眼前。他掀起眼皮，凉薄瞧她:“经操吗?”
“我不随便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