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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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伊东三郎的府邸时,伊东佑晴遇上山本洋介。

    她曾无数次鼓励他们,坚持住,不要放弃,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但在伊东佑晴离开府邸前,他还是提出了来自长辈的要求

    可有时候背叛不是坏事,就像他们用中国人管理中国人,让其互相揭发、斗争,包括他们的情报来源,不少是从中国人口中得知。每个族群,每个国家都有叛徒,只不过伊东佑晴不希望叛徒出自他的同类。

    他们曾以两倍的阵亡人数取得了日俄战争的胜利,除了优秀的指挥,还靠的是信念与牺牲,背叛最为不耻。

    山本洋介两眼放光地打招呼,不厌其烦地又奉承起了他上次的出色表现:“反日分子一网打尽,还截获了药品,真是完美的成功!”

    曾云璞受了很重的伤,十指粉碎性骨折,周身几处致命伤口,双目也已失明,都是在狱中受刑留下的伤。纪春尤抽出一支止痛针,想减轻她的痛苦。

    “去看看国栋吧,他在找你。”曾云璞细腻温柔地说。

    “是啊,他在这里。”曾云璞的双眼空洞无神,“他一直都在这里。”

    “志をはたして,

    梦里混乱无章,一转眼,她又身处阴暗的地下室角落。这次她看到了李可为,章应曦,还有姚顺和曾云璞,李延也在,还有很多她认识的人,都是在逃难路上死去的伤员和病患。

    轰鸣的炮火中,她的老师全凭血肉之躯扑在她身上,炮弹在身旁炸开,抛开了医生的身份,没有手术和药品,他到死都在救人。

    “那就好,你可以让她来做这些,毕竟,长谷川早就告密了。”

    &nbsp十七、下个月

    那一瞬,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了许医生的模样。

    雪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样显然不可信的回答,急忙又问:“可是......”

    猛然间,纪春尤头痛欲裂,像有榔头在脑子里猛敲,痛得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山本洋介脸上一阵青红交替,羞愤得说不出话。

    伊东佑晴想起了叔叔对他的质问:“听说,上次的女人死后,你找了个中国女仆?”

    “下个月。”

    他与山本洋介不像和长谷川那样剑拔弩张,但长谷川至少足够优秀,可除了阿谀奉承,他看不出山本洋介还有什么优点,这种贪生怕死的懦夫,上了战场也会是背信弃义的叛徒。

    伊东佑晴不紧不慢地咀嚼着食物,直到她又说了一遍,才慢条斯理作出反应。

    雪生难以置信,伊东三郎竟然已经知道了!

    纪春尤垂下头,转身恍若游魂地离去,嘴里不停念叨着:“下个月,下个月......”

    纪春尤浑身发冷,惊问:“他也在这里?!”

    “点火。”

    “我弟弟呢?我要见他!”

    いつの日にか帰らん,

    她身穿护士服人群中穿梭,像许医生挨个照顾病人那样,一一察看,不知疲倦。

    地下室外,传来伊东佑晴和长谷川交谈的声音,接着,她听到有人说:

    伊东佑晴本就心情不好,讽刺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山本君被一个中国人吓得跪地求饶,丢了帝国军人的颜面。”

    伊东佑晴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对我下命令,你就永远见不到他了。”他的眼神变得危险,“我说了,下个月。”

    “最近你越来越急躁了,雪生。”伊东佑晴打断他,慢条斯理地问,“是因为我遣散了仆人你不高兴吗?房子太大打扫不过来?”

    他的叔叔更倾向于另一种热情壮烈的方式,在远离故土的中国府邸栽种了椿花,以落椿齐头而断的决然提醒自己,武士的荣耀即胜利。

    他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并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了最合适的回答:“哪一个?”

    山は青き故郷,

    “我现在就要见他!”

    伊东三郎的眼角浮现刀刻般的笑纹,日军占领区的女人都是给予士兵的肉/欲犒赏,他对自己的侄子还没苛刻到一个中国女人都不准碰的地步。

    伊东佑晴怀念日本的樱花,如云似雪的梦幻,山清水秀的故乡。

    她慌张地冲下楼,伊东佑晴正在吃早饭,雪生也在。

    雪生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没有。”

    临死前,他说:“小纪,你要活着,你要救更多的人。”

    却听见曾云璞劝说道:“小纪,药物紧缺,不要浪费。”

    “如果被叔叔发现?”伊东佑晴明白他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如果被发现,就让叔叔杀了她吧。”

    水は清き故郷。”

    又是早晨,纪春尤哭着醒来。

    雪生的视线追出很远,最后才收回,皱眉说:“少爷,把她留在这里太冒险了,如果被......”

    梦魇再次袭来,纪春尤又梦到了许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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