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点答错了诶，但是她好冷静。”
“对呀，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要尴尬地立在那里了……”
“没关系。”他说。说给谁听呢？说给她听吗？还是说给自己听？
“感觉好厉害……”
明明手很巧，玩起游戏来却很菜；明明声音很好听，唱起歌来却跑调连连；也有不擅长的科目，拿了低分就会苦着脸；也有疲惫的时候，在课堂上偷偷闭眼……
李敏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渐渐豁然开朗。
第二天早上，是课堂小测。老师要求限时完成后分组讨论。
当然她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
不管不顾的、蛮不讲理的、也是无心的，一束光照进了沈嘉叡寡淡的世界里。
沈嘉叡想，宋殊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是鲜活的、色彩饱满的。
“宋殊！”李敏倒是表现得很开心，“宋殊，你可以过来给我讲讲么？”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宋殊的斜侧面。宋殊低着头，还在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也合上了笔，坐直了腰板。
是拥有他向往的却不能拥有的一切的。
只要她一站起来，大家的眼睛似乎都会自动被她吸引。
说，没关系，多照亮一会儿我吧？
她好像会发光。她的眼尾下垂，笑起来时却不妨碍别人看到她眼里的自信。她的嘴角上扬，总是不经意间露齿笑，露出白净的牙齿。
沈嘉叡提前完成了测试，把笔合起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李敏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腾开，让宋殊站在沈嘉叡的桌子旁。
“沈嘉叡，发什么呆呢？”同小组的组员李敏的声音让沈嘉叡回过神来。其他几个组员都露出善意的微笑。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越过一排排埋头苦干的后脑勺，落在了一卷乌黑的马尾上。
沈嘉叡抬头，宋殊却真的只是路过，随口说了一句话。他只能看到几丝卷发随着她走动的弧度飘扬，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带起纷飞的光芒。
到了最后，老师露出赞赏的笑容。大家都发自内心地为她鼓掌。
比如学校安排他们去学蓝染，其他人面对那缸发臭的染料不敢靠近时，只有她连鼻子都不带捏一下就把捆好的布放进去。展开后的纹样还精致漂亮，让人不禁怀疑她提前准备过。
宋殊微微弯腰，视线与沈嘉叡的撞在了一起。
“抱歉……怎么了？”猛地收回思绪，沈嘉叡笑笑，自己居然走神到测试结束而不自知。
宋殊看起来无忧无虑，笑容阳光又灿烂。大家会在私下讨论，是多么幸福的家庭才能培养出一个那么美好的人。和她在一起，总会被她积极向上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桌面。”宋殊爽朗地笑了，弯起嘴角，猛地融化了凝固的气息。
看了很久，字迹在眼中都看得变了形。
“为什么她都不害怕呢？”
宋殊的手指细嫩白皙，中指指甲盖下方有一个微鼓的茧。她拿笔姿势很标准，笔身压在茧上，唰唰唰地
“这道题，我觉得好难啊，你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李敏递过她的卷子，上面有一道题用黑笔画了一个圈。
空气有一丝凝固。
宋殊很聪明，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她回答的语速流畅，普通话咬字清晰。不仅如此，还会时不时和同学互动，在一些需要同学配合的点留足空间。
沈嘉叡接过她的卷子，看了一下，便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这题我是这样分类讨论的……”
比如学校安排他们去学做陶瓷，大家拉胚拉了半天都是一坨烂泥巴，只有她很快就拉成了形状。
弯弯的笑眼，露出的贝齿，润红的嘴唇，几丝下垂的碎发，就这么莽撞地冲进了沈嘉叡的视线。
“她是谁呀？好有气质……”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老师有些失望地开始倒数时，宋殊举手站起来。
“可以用哇，洛必达法则。”一个路过的声音轻飘飘地、随口答道。
“那可以给我说说吗，虽然不能用，但是知道也是好的。”李敏很求知若渴。
宋殊总是很勇敢、总是不怕犯错，敢在陌生的地点、不熟悉的教室站起来发言。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沈嘉叡把稿纸递给她，“可以自己研究一下，不过那个方法已经超考纲了，我不怎么推荐用。平时写的话会扣分。”
“宋殊……榜上第三。”有人回答。
但就是这样，让人觉得她更真实、更真诚。
宋殊走过来，说：“我就给你讲这一题。你们组还有其他人比我厉害多了呢！”
宋殊回头，有些惊讶：“我吗？”
“嗯，要是你能和我们一起讨论，就更好了。”李敏眼中是崇拜的光芒。
他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的卷子，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