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学梦”的横幅,被风吹的哗哗响。
是班里统一买的学院风制服,淘宝上最便宜的货色,所以质量理所当然地差,这在徐修羽剪下第一刀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
过瘾。
或许对于徐修羽来说,沈薇就像是黑森林里的泥淖,鲜花编织的陷阱,让她掉进去就出不来。她越陷越深,淤泥淹到口鼻,她觉得自己注定要被这片黑色森林淹没。
没敢开灯,徐修羽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收纳柜,57号,在最底下那层,挨着沈薇的柜子——从这一点上来说,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风水,都不太好。
灯光薄如蝉翼,但至少它象征光明。
地下室好黑,明明已经走得很轻,但走廊里的声控灯还是在她迈进感应区的那一瞬间就亮起。
徐修羽趴在桌子上睡不着,教室里安静得可怕,一半人在休息,还有一半人连这点时间都要利用起来看书。
项锋和陈海滨说好下午去踢球,他没带自己的足球,所以到体育馆借了学校的球,正打算离开体育馆的时候看到了徐修羽,就跟着她过来了。
借着手机的光,瞥见沈薇的柜子门上那半颗爱心,徐修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是那么急促。
剪刀很锋利,和布料擦过的时候发出撕裂声,在寂静的地下室听来格外刺耳,但一道道干脆利落的切口,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是被黑暗吞噬之前有个人问:“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
劣质布料一片片落在地上,差不多了,她把剪烂的裙子塞回沈薇的柜子。
项锋摸到墙上那个小红点,按了一下,灯啪地灯亮了。
中午的时候有了这个想法,决定了很久,仔细斟酌过,没有人,没有监控,不会被发现的,那还在怕什么呢?什么也不管了,总之是要剪得稀巴烂,不能穿才好。
好阴暗啊,不敢正面刚、只会在背后搞鬼的卑鄙小人。
那是沈薇说的:“画个爱心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啦!”
她抬头,项锋还没回来,他一个中午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她就是讨厌,沈薇那些若有若无的话,把她当做陪衬品一样的比较,让徐修羽不自觉地作阴谋论。
老旧的猩红色木头柜子上,被修正液涂上了一颗大大的爱心,一半在左,一般在右。
趴了一会儿,胳膊被头枕得有些酸痛,徐修羽伸展了下手臂,然后悄悄打开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明知道监控是坏的,还是会有些胆战心惊。尽量压低塑料袋稀里哗啦的声音,她把下午要穿的班服从透明色的包装袋里倒出来。
可是我也不想只做你的配角,我不愿意一生,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
33.
其实她想要右边的58号,那时候只是觉得8很吉利,咔咔就是发。7一点都不好听,凄凄惨惨的。
这样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啦!
他是来救我的。
于是她成了那个“男左”,从高一到高三,全班所有人都会说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随着修正液摩擦木板的声音,乳白色的液体溢出,一个规整的桃心被她画出来。
项锋被忽然明亮的灯光晃了眼,抬手遮了一下,依稀看到徐修羽捡起了什么东西。
“好啊。”可她只会这么说。
徐修羽还记得当时有多慌张,手足无措到剪刀掉在了地上。
“男左女右啊小羽毛,你是短头发你就用左边那个柜子好不好?”至今都记得高一的时候沈薇对她说的话。
打开柜子的时候,看到57和58门上合在一起的爱心。
沿着学校的枫树大道,她拐进了体育馆。未曾思考过为什么这个点体育馆的门还开着,她转了一个弯走进20班的储藏室了。
“你在干嘛?”
徐修羽想她是讨厌沈薇的,讨厌到恨的那种。说不上原因,沈薇对她就像所有好朋友一样,她们一起上厕所,一起做小组作业,体育课一起假装来大姨妈不去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