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行云流水。
他见了虞碧卿便怎么也把持不住,可褚令玦却能保证三个月内绝不趁人之危。
他依然是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身着月白色袍子,头发高高束起来。
她只求褚令玦早些睡下,褚令琛早些离开。
那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错过了一次却决不能再错过的人。
褚令琛郑重地抱着虞碧卿跟在后面。
从此,虞碧卿便再也没叫过褚令琛过来,后来偶然听说那天之后褚令琛便去军中,竟一连住了十几天,不知道是皇上下旨让他去的还是他自己要过去的。
可他此时只配躲在床下。
 后悔
忽然前面竹林里有一阵响动,虞碧卿抬眼望去。
今儿终于有了机会,她四下也无人,本想着跟她说上几句话,几句话就好。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别人都给不了。
天气骤热,虞碧卿在房里呆不住,便拉了心月去园子里走走。
她本来出去吹吹风便觉得好受很多的,可今儿不知怎地,在外头略吹了些风仍觉得胸口闷闷的,头上的虚汗擦也擦不完。少不得在桥边的石头上坐下歇着,心月给她打着扇子,与她闲话家常。
想来褚令琛必定是偷偷跟着她到此处才出现的。
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那天晚上没跟他多说说话儿,后悔没问问他“碧海青天夜夜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悔没跟他说自己其实想要个儿子,因为儿子便不必经历她所经历的苦楚,也后悔没问问他生了孩子应该叫什么。
褚令玦原是跟佟玉兰吵了一架才过来的,佟玉兰不满家里已经有了虞碧卿,又带回来殷茵这么个狐狸精。不满自己这么努力,竟然被虞碧卿抢了先机,先怀上了长孙。更不满褚令玦只有初一和十五才像点卯儿似的来看看她,别说翻云覆雨了,两个人一晚上若是不吵架都算好的。
他的消息,她只有偶然听到的的份儿,却绝无刻意过问的道理。
一切声音好像都被放大了一般,落在他耳朵里,无异于凌迟。
怎料她竟这么倒在了自己怀里。
可是虞碧卿不知道该回什么。
褚令玦抱着虞碧卿,却觉得即使没有把她压在身下玩弄,心里也是安心的。
怀里的女人依旧轻飘飘的,风吹吹都能倒似的,哪里像是有孕四个月的样子。
良久,褚令玦轻声问虞碧卿睡了么,虞碧卿应了一声。
“碧卿,”褚令玦的声音有些疲倦,却依旧调皮,跟这深夜格格不入似的,“不知怎地,抱着你,我便只觉得安心。”他把怀里的人儿紧了紧,笑了一声,“别人都比不得的。”
褚令琛从军中回来后,若是朝中无事,中午便常常偷偷在兰莺啼晚苑附近闲逛,想着哪怕远远看上虞碧卿一眼都行。
心月自然是吓坏了,不停地叫着“碧奶奶”,想要去扶起大少爷怀里的虞碧卿,不料虞碧卿面色惨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头上细细密密地都是汗,扶也扶不起来。
从前老爷太太还在的时候,倒还有人束着,现在太太指了岑默当家,褚令玦自然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虞碧卿原不过是中了些暑气,加上有孕之身本就
那晚,褚令琛是夜半才偷偷溜出去的。
褚令琛平了平心神,向心月道,“姑娘,你们奶奶怕是自个儿回不去了,这四下也没个小子,不如你且带路,我帮你把碧姑娘送回去。”
那是他的弟弟,从小到大虽然纨绔调皮,可是对他这个兄长却恭敬又温暖。
褚令玦的呼吸声已然平稳,虞碧卿靠在褚令玦怀里不敢动,生怕惹他醒了,她看着褚令琛蹑手蹑脚地从窗子跳了出去。
她和褚令琛再相见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她的身孕已满四个月了,只因已然入夏,襦裙倒能遮住肚子,加之虞碧卿身子一向孱弱,便是有孕,浑身也都瘦瘦的,故而即使说是三个月,倒也无人怀疑。
忽然觉得好累。
心月下意识去扶,怎料褚令琛一个箭步向前,喊了声“碧卿”,稳稳地捞住虞碧卿的腰揽在怀里。
心月早吓得没了主意,自然是褚令琛说什么便是什么,忙不迭地谢过褚令琛,起身带路。
心月少不得扶了虞碧卿起来见礼,可虞碧卿骤然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嗡响得厉害,脚下一软,便向后倒了过去。
褚令琛在床下五味杂陈。
心下竟有一丝荣耀。
仿佛她和褚令琛总是这样,相见时便说些鸡毛蒜皮不要紧的事儿,过后才后悔,怎么没好好诉诉衷肠。
虞碧卿下意识环顾四下,并无旁人。
那是他的孩子,他和碧卿的孩子。
那是他的妻儿。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多少天了,可褚令玦却能说出他的儿子四十二天了。
褚令琛。
好生荒唐,他几乎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