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极致,已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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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晃了晃何清显手指头,歪着头,俏皮地问:“给你解开,你要怎么谢谢我呢?”
“清显哥哥,你看,你这里刻了我的名字——你的人你的心,就都是我的了。”
“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我就原谅兰庭姐姐好啦。”
何清显慢慢闭上眼睛,在麻药过后的疼痛里,他堕入了黑沉沉的梦境中。
白希遥仰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一股冲动慢慢涌上心头——不如就这样告白吧?
白希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年高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跟上去。
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胸口密密麻麻的微小刺痛渗入骨血,心脏却好像被狠狠地扎了数千针那样痛。
“没有,就是烦人而已, 看到他们就要生气!”
何清显皱眉,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他们对你不礼貌吗?”
何清显笑着点头,接着思索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希遥,哥哥知道你在学校很受欢迎,情书也可以收,但是最好不要早恋,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也要注意分寸,知道了吗?”
白希遥满意地笑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脚跟落地,她连连后退两步,背着手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是的。”
白希遥眼睛转了转,“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计划,还没实施,就这样落空了。
她眼里的暗示太明显了,让何清显不由得一愣,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然后轻轻点头。
“高兴。”
可当她下定决心,嘴唇刚动了动还没发出音节的时候,楼下传来白柔的呼唤——“希遥,清显,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呀?下楼吃晚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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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冰凉的手指从他额际,脸颊,喉结,锁骨一路滑到胸口,粉红色的指尖缓缓地在那三个枝藤缠绕的字上打转。
何清显笑了一声,有点不明白了,“有人喜欢你,说明他欣赏你认可你,这是一件好事啊,为什么要生气?”
说着,率先转身下了楼。
凌晨两点。
白希遥俯身趴到他身上,笑容灿烂,不停追问,“那你高不高兴?高兴不高兴?”
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只是疲倦地垂了眼睛,女孩儿殷红的唇落在他眼皮上,竟是满眼凄迷的红。
白希遥收起刺青针,摘下手套,欣赏她的作品。
身后,用力地攥着拳头,脸上依旧是一派天真。
白希遥不假思索道:“我才不会喜欢那些人呢!我讨厌他们!”
“你想要的什么谢礼?”
何清显应了一声,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发什么呆?下去吃饭了。”
何清显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道:“是的,都是你的。”
男人赤身裸体躺着,身材刚劲修长,块垒分明的腹肌微微起伏,已经获得自由的两手乖顺地平放,微微收紧成拳。
阴沉的天气,室内还没有开灯,光线低暗,男人的脸却微微泛着苍白之色,可仍旧是勉强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好,我都听你的。”
燕子啼叫轻盈,穿梭如剑,少年的眼睛跟随着它,一路飞去了远方。
梦里草木生发,春风又绿,他看到何家花园里粗壮的海棠,丁香以及蓬勃生长的葡萄藤,阴凉的屋檐下还有着燕子筑起的灰白色泥窝。
不好,不好。那个人不是你,怎么会好呢?
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全部人生,属于你的都不再属于你,它们的主人是白希遥——那个把名字刻在你心口的女孩儿。
“怎么样?”
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一年,两年?等到他和赵兰庭去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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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记得呀,清显哥哥。”她搂住何清显的脖子,顺势依偎在他怀里,语气娇憨地说:“你的心只有一颗,它是属于白希遥的。”你再不能给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了。
月色皎洁,落下一地白霜,一只未眠的小小飞虫从花园翩然飞来,栖息在灯火通明的落地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