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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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见江月西之前,周诺对这些虚名还真是不屑一顾,经历过了困顿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他对人情世故从失望转为看淡,得过且过随心所欲成了习惯,没有情感上的什么羁绊,或者要爬上金字塔顶端的欲望,也就自然没有什么杂念。

    周诺此时一觉醒来,身边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已近初冬,她穿了件墨绿色的毛衣,看的专注,露出一张静谧的侧脸,肌肤光洁得像瓷器一样。

    人越年轻的时候,就越容易被世俗意义上的标准和所谓的精英主义裹挟,名校出身的人从小拼到了大,价值观更是如此。比完了成绩比学校排名,然后又比专业排名,还要比行业起薪,终于跻身进了所谓的“精英”行列,才发现其实人人都过得挺苦逼。

    这真是一段很好的日子,以至于很多年之后,有人问起江月西觉得大学时代最难忘的是什么,她都很想说,是那个破破的小放映厅。

    她锁骨上都是他的烟味。

    &nbsp烟味

    被他吻住的人气息不稳,只能倚靠着他,复而轻轻抚摸他的背部,极尽温柔地说:“好啦好啦,你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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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她要开口劝他戒烟。但没想到背后的人只说:“进去吧,外面风大。”

    夜风猎猎,校园灯火暗淡,只有他指尖烟火明灭,背影显得孤独又心事深沉。

    “说起来可惜了啊,江月西也算是咱们学院顶拿得出手的了...尤其是那双腿,腿玩年啊...   我们寝室那个刘明你知道吧,暗恋她一年多了,还打算等她生日要跟人家表白来着呢。”

    周诺没回话,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她有点凉的嘴唇,是一个没有欲念的吻,然后再俯首到她的颈间,嘴唇在她颈侧和锁骨上流连,是调情又是撒娇,最后的最后才重重落下一吻。

    他忍不住凑过去用手背蹭她的脸。她被他打断了也不恼,侧过头柔柔地问他,醒了啊。

    他对他们法学院的楼已经熟门熟路,此时踱步去洗手间。还没走到门边,却听到江月西的名字。

    因为再苦涩的爱情故事,散场了身边都还有周诺在,还会侧着头调侃她“好了好了,怎么这么爱哭。”,一边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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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了江月西有男朋友了。

    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因为不希望他不快乐。

    “怎么回事儿啊,你们班江月西,神速啊,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啧,肥水流了外人田。”

    法学院的学生就那么多,法学院图书馆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周诺这人,行事作风和长相都颇为招摇,往往江月西在低头看专业书,他就捧本闲书看,或者干脆趴在桌上睡大觉。

    周诺在门外捏紧了拳,整个人绷紧得如同一张弓箭。

    周诺说要去上厕所,却再没回来,江月西离了席去找他,却发现他在法学院门前的大台阶上站着抽烟。

    绝大多数的晚上,他都会来江月西的学校陪她自习。

    “是啊,还是外校的,刚刚我还看到他俩呢...好像是什么xxx工业大学的...名字记不得了。”

    周诺攥了她的手在自己手心里,自己往台阶下跨了两步,才转过身,搂了她的腰,两个人紧紧贴着,亲密无间。

    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他只能来这里抽烟。

    然后就感觉一双手软软小小的圈紧了他的腰。接着背后贴上来一个人,暖暖的,毛茸茸的,给他把寒意都挡住了。

    每次都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他这个人腻在她身边的时候,比三岁的孩子还要无赖,然而,譬如眼前这种时候,江月西望着他,会觉得离他很远。好像他这个人,他身上的无惧,无畏,放纵,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溺在水底的那些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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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些对话,大概是因为与江月西有关,先是让他怒极攻心,然后...有点伤自尊了。

    江月西大二,学业逐渐忙了起来,周诺大三,学业...不太忙,倒是拳馆的兼职占用了他很多时间。

    “你有心事,如果觉得我可信,是可以和我说的。”她总有一种平心静气的气度。

    其实在一起之后,江月西和周诺反而相处得更加轻松了。

    两个人跟所有的情侣一样,吃吃饭,逛逛街,散散步,把双方的好朋友们凑起来组个KTV。校门外的私人电影院他们也几乎每周都去。

    另一个男孩轻蔑地笑了笑,“什么野鸡大学...江月西看上他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特有钱呗...或者...活儿特别好...”另一个人猥琐地接过话去。

    她说完去抚他的眉眼,像是想抚平他眉间愁绪。他的眉眼生得真好看,眼尾上挑,眉梢是向下的弧度,像是承了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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