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戍垂眸,将她的长发拢在手心,发质细软,摸起来很是舒服,他用手指梳理几下,再从藏在衬衫袖子里的手腕上褪下个发圈,给她在头顶扎了个马尾,才又坐回到位子上去。
孟槐烟还开着相机在照,越看越觉得满意,打趣道:“你拿这个干嘛,随时准备给我扎头发吗?”
孟槐烟没设防,怔愣在他的臂膀里,眼睛动作迟缓地眨了眨,睫毛就从江戍的手心刮过,搔出一片细密的痒。
“怎么了?”孟槐烟含糊不清问,却还是老老实实按江戍说的做了,留了后脑勺给他。
孟槐烟顾不上别的,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啊好啊!”
有江戍在身边包揽了下菜夹菜倒饮料的活儿,服务员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索性去服务别桌了。
孟槐烟连着好些天没怎么搭理他,更别说让他碰,江戍这才意识到小姑娘这回是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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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哄女朋友
火锅店门口永远有排不完的队,供等待的客人坐的椅子也似乎永远都不够坐。
江戍就那样咬着筷子,忽而唇角微弯,继续逗弄她,等她越发面红耳赤了才轻轻松了牙关。
对面没声了,她转头看过去,江戍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沉吟片刻道:“他们说,手上戴着这个,就表示有女朋友了。”
前头有辆车开过来,前照灯亮得晃人眼,江戍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江戍见所有人都望着他,泰然自若问:“糖水,吃吗?”
江戍不大能吃辣,蘸酱也多以麻酱为主,孟槐烟的碟子里却是红彤彤的一片。要了辣锅还不够,非要吃得不停往肚里灌饮料才高兴。
江戍这样,真是幼稚得要命。
“这样啊,”江戍若有所思,忽然在她唇上偷了个香,见人睁大了眼瞪他,接着道,“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
气早散了,至少坐下来看着热腾腾的火锅和满桌爱吃的食材时,孟槐烟是半点也没想起来自己还在跟江戍假意闹脾气的。
孟槐烟愣住,看到他神色如常地吃菜,耳尖上却染上点薄红,顿时趴在手臂上笑得乐不可支。
学生们收买起来容易,当下就起哄着认下了这个被老师金屋藏娇的男朋友。
那天两人荒唐了一番后,江戍竟光明正大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在学生们惊愕的神色里自如打开了房门,再回来时手上拎着一堆外卖。
孟槐烟晃两下脑袋,头发没散,再拿手机一看,扎得竟还不错,奇道:“你哪来的头绳?”
隔壁桌有几个女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望着他们笑,孟槐烟顿时红了脸,小声斥道:“松开呀!”
“你的,”江戍夹了片菜叶放在她盘子里,“梳妆台上那么多,就顺手拿了个在手上。”
孟老师却不大好对付。
那车没从他们身旁过
月至中天,街道上却还热闹得如同白昼,直到车行进了小区与外头的热闹划开界限,方觉已是入夜。孟槐烟等江戍停好车才一起往回走,路上安安静静,偶有几声虫鸣。
他大约翻遍了冰箱也没翻着什么合适的食材,厨房是开放式的,什么动静都清楚传到了孟槐烟这儿来。她悄悄看过去一眼,被逮了个正着,佯装镇定收回视线,而后听到他的脚步声离自己愈来愈近,在面前停下。
孟槐烟任他自说自话,并不搭理,却借着瑜伽动作撇过头,很是用力才忍住了笑。
火锅的余热很快彻底被蒸腾的暑气覆盖,孟槐烟早被捋顺了毛,拉起江戍的手加快步伐。
孟槐烟坐在瑜伽垫上,并不抬头看他,江戍便蹲下来凑到她眼前,裸着半截小臂的手撑在她身侧,低声问:“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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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戍抬眼看了正在做瑜伽的某人一眼,解着袖扣站起身,意有所指道:“我妈生我爸气的时候,也不给他做饭。”
人还是那个人,有些地方总不会变,江戍哄惯了她,这招百试百灵。
孟槐烟瞥他一眼,眼神又看别的地方去,淡淡道:“随便。”
土豆煮了很久,已经有些软糯,几乎一戳就散,孟槐烟将筷子上的一小块递到江戍嘴边,再想抽出来却动弹不得。
孟槐烟本想排了号就找个角落等着,却被江戍牵着径直找了服务员。两人很快被领进门,她这时才察觉到,原来某人看似临时起意,其实早便排了号只等自己点头。
光顾着吃头发也忘了扎起来,江戍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要了块热毛巾擦了手,又拿干纸巾把手上的一点水汽擦干了,才起身到她身旁去,说:“脑袋转过去。”
被人伺候着吃的感觉还不错,孟槐烟大快朵颐之余没忘了夹点东西给对面的人吃。
要说生气,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瞬的事,相比之下更多的是羞耻。他荒唐,自己何尝不是呢,揭不开面儿,又怕他笑她,更怕江戍得寸进尺再做点什么,只好晾他两天,也让自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