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能数数,每次数着数着情绪就开始有些失控暴躁,从一到一万她数了很多遍,数着数着开始流眼泪。
 八十七
万春躺在床上流着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开始还会呜咽,后来只会无声的流着眼泪。
撕心裂肺的叫了几声之后,大脑想缺氧一样憋的生疼。除了双腿,她的胳膊和腰也被被困了起来,死死的扣上了锁扣。
万春坐好后喘了口气,紧紧地拽住女人的衣摆:“你们要绑人,犯得着这样么?要钱我有,现在就能给你们转,你要能放我走我就只转给你,真的,我是荣森机械的股东,钱你只要开口都满足你,我不会报警。”
以前的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可自己小时候被抽血的那次她刻入骨髓。
苍白暗沉,好像不是自己。那些酸沉似乎已经钻进了她的骨髓,老老实实的躲进了她的体内,她连喘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再次醒来的时候,胃里的饥饿感消失了。
后脑勺上一片冰凉,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睡了过去。
可这次醒来的时候比上次还难受,除了头昏昏沉沉的,每条骨缝里都透着酸沉,这些酸沉贪婪的噬咬着万春每一片骨髓。
女人抽走了一小袋血,出了门。
万春的头上一层汗,很薄,很凉,沾着一些发丝,她看不见自己的脸色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中间支起了自己的手背看了看,全是乌青,还有肿胀,但是自己一点也感觉不出来疼,甚至感觉不出来任何东西。
“有人么?我想上厕所!有人么?”
枕头边湿透了,万春听见门开的声音。
那个时候周围也是这样一片白,只有那根注射器里的颜色有温度,可隔着针筒却又那么不真切。
女人看出来她只是想谈条件,又把她拽回床上锁好出去。
可万春总觉得还有希望:“但是等他来的时候,你们都跑不掉。”
那个女人不回应她,一直以来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有人么?有人么?”
“你不信么?好... ...好... ...他找上来之前我还会答应你给你钱,几百万也行,几千万也行,你如果要的更多我还是会让我家人给你凑... ...”
“我想上厕所。”
她讨厌白织灯,因为她感觉那种灯光太冷。
也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屋子,每一丝空气里都带着压抑,她挣扎着想跑出去,却被人按着,按的死死的,按的她疼的哭了起来,直到那管血被抽完他们才松了手。
“操你妈放我出去!我男朋友杀过人的!你等他找到你们,你们都他妈别想活着出去!”
万春意为自己听错了,喘着粗气扭着头看她:“你笑什么?”
醒醒睡睡了很多次,醒来时旁边有时候有人,有时候还是老样子,放弃了抵抗之后,那个一直都在的女人动作温柔了许多。
一阵刺痛,万春紧紧闭上了眼,她不知道这些人今天抽血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很怕,怕的不行。
还是那个发髻有白发的女人,万春本想趁着自己松开的一瞬间跑出去,可脚松开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万春仰着头,天花板做了一个吊顶,透着绵软的白织灯光。
女人力气很大,推开一个暗室后把她扶上了马桶。
女人给她换了个枕头,然后把一条黄色的乳胶带绑在她的上臂。
“阿姨... ...你别抽我的血,你只要开口我多少钱都给你,别折磨我了... ...”
“你要多少都行... ...荣森集团的老板是我家人... ...他能满足你,只要... ...啊... ...你开口说个数!”
突然,那女人笑了一声,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