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甩开他的手,“我不会当叛徒的。”
瓦西里瞪着他,仿佛“爱”是一个不能搬上台面的下流字眼,菲利克居然敢直接把它说出来。这位受了伤的克格勃上尉摇了摇头,不知道在否认些什么,后退一步,仿佛菲利克刚刚用长矛刺穿了他。菲利克忽然紧张起来,上前一步,抓住瓦西里的手臂,“和我一起走吧,你不能再回莫斯科去了,他们会枪毙你的。”
,我也不会继续爱你了。”
“我们能去哪里?”
“瓦西里,墙已经倒下了,我们原先——他们指使我们维护的东西要消失了。你没有必要继续服役下去。”
瓦西里看着他,眼睛里的愤怒已经消失了,被一种疲惫的悲伤所取代,这比怒火更令菲利克难过。瓦西里抬起手,指节碰了碰菲利克的脸,又收了回去,“你不明白。如果我不是克格勃的话,那我是谁呢?你又是谁呢,‘彼得’?”
“你是瓦西里·安德罗索夫,我是菲利克,这不是由护照决定的。而且你看不到吗?苏联已经要死去了。”
“这场闹剧必须停止了。”
“外面。总有我们可以待的地方。”
瓦西里正要回答,车站办公室的门开了,穿着马甲的列车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瓦西里冲他吼了一句“滚开”,用俄语说的,列车员没必要听懂,从表情和语气就猜得出是什么意思,赶紧缩了回去,砰地关上门。瓦西里重新转向菲利克。
菲利克用力交握双手,但它们还是止不住发抖,半是因为寒冷,半是因为互相撕扯的情绪。愤怒和失望被红热的焦虑淹没,随即就被更大的、沮丧的浪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