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蕖倾身,殷停云顺势吻上了他的嘴唇。
“爸,”殷蕖低着头静默片刻,然后问:“你是想妈了吗。”
“你更像你妈妈多一点。”殷停云的手轻轻点着殷蕖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抚摸,从眉眼到唇角。
殷停云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身赤裸。他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哎,可能是真醉了吧。”
“您是认真的,还是真的喝醉了。父亲。”殷蕖低声说,抬起眼睛对上殷停云的笑眼,清亮的双目像是可以看破一切迷障直抵内心。
殷停云嗤笑一声:“今天还不够放松?”说罢又像以往醉酒时那般挂在殷蕖身上,他能感觉到大儿子身体微微的紧绷,但最后还是像往常一样接受了自己的行为。殷停云懒懒地说:“怎么样呀,跟唐弦。”
“我有关系。”殷停云凑到殷蕖的耳边,轻轻呢喃,就近含住了殷蕖薄而软的耳垂,用灵巧的舌尖逗弄。殷蕖当即挣开殷停云想离开他身侧,殷停云扣住殷蕖的肩膀,用上了擒拿的技巧。
万花丛中过的殷停云引导着、也主导着青年,他能感到新鲜的快感在使他的儿子微微战栗,费心招架。
殷蕖淡色的眼珠对上了他父亲含着笑意的眼睛,殷停云也坦坦荡荡地同他对视,甚至还略带撒娇意味地拿眼神催促他。
“过来。”殷停云仍是酒意微醺,声音如同丝绒蛋糕一般,甜蜜而柔软。这位有名的多情公子仍像年轻时一样风流轻佻,将所有的筹算与阴暗埋到了灵魂深处不见天日的地方,见长的年岁反倒带给了他更多引人飞蛾扑火的资本,这就是人说的,“男人四十一枝花”?
殷蕖点点头,但还是一路跟着殷停云走上三楼进入主卧,看着他一路脱尽自己的衣衫,然后把自己摔进柔软床褥之间。他们的这位父亲,有时候会比他们两兄弟显得更幼稚与任性。
“阿蕖。”在殷蕖想转身离去的时候,殷停云叫住了他,殷蕖回头。
殷蕖低声叹了一口气,“父亲明天可以去放松一下。”
“不打算反抗一下?”殷停云问。
一个吻而已。
“相处还好,唐小姐看我还算顺眼。”
殷蕖没想到一个吻也能让人这么享受,像吸毒一样,让人难以招架。目光对面是殷停云的眼睛,他的父亲眼神温柔,带着愉悦和与年纪不符的慧黠,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是花花公子最招人的笑意。然后殷蕖就看不清了,生理上的泪水因为缺氧从眼眶中掉落。殷蕖攒够了力气,一把推开了殷停云,擦掉嘴唇上的湿润远离了床边。
殷蕖一顿,登时向后抽离,但更有经验的年长者扣住他的后脑,在舔吻中,破开尚未设防的唇齿,向更深处吻去。殷停云的舌头扫过敏感的上颚、卷过尖利的小虎牙,引导着另一条柔软的舌头,然后吞咽着他的气息,向舌根扫荡,翻搅每一寸地方,让这个清心寡欲、平静淡泊的大儿子筑起的堤坝崩溃一个小口。
“不是。”殷停云看着殷蕖绯红的眼角和凌乱的呼吸,颜色浅浅的唇瓣染上了鲜艳的胭脂红,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拿满级号虐新。看着抗拒的大儿子,摆出风流浪荡子的模样,带着有些浮夸的表情,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这么好,我很难不喜欢你啊。”
“我不是很喜欢这类结合。”殷蕖很坦然,“但如果无可更改,也只能在婚后操作别的合约之类,应该也是很常见吧。”
他的这个大儿子,好像什么都在乎,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神色淡淡却温柔到了骨子里。心思通透,难以捉摸。殷蕖的眼中能倒映整个世界,包容人间万象,但又会捡出为他们费心涂上颜色。没人会嘲笑这个私生子的能力与手段,只要听闻过殷家大公子这些年的二三传闻。殷蕖却好像那些杀伐决断、英明神武的剪影都是幻觉,依旧窝在办公室当一个幕后的影子,闲暇时做自己喜欢的文字工作,然后清晨将一杯一杯灌自己咖啡的殷此君绑回他的卧室,或者在深夜去某个地方将醉酒的父亲捞回家。
殷蕖将他的衣服捡起来,堆到主卧浴室的洗衣篓里。
殷停云却没了再说什么的意思,摆手示意让殷蕖凑过来一点。
这么好的人,就不要怪人会沉迷。
殷蕖下车时想扶着殷停云。年长者被酒气与热气蒸得眼尾艳红,懒懒地倚在后座上,却摆手拒绝,“我没醉到那种地步。”
“嗯。”殷蕖应了一声,静静地等待父亲的下文。
殷停云用表情告诉殷蕖这是一句废话,“你对谁都好。就咱们这个圈里,有多少小姑娘拿你怀春的对象,哈?小竹子商业上的对手,有多少以前是你的情敌?你数过没有?我问的是联姻,你接受得了吗。”
殷停云靠在床头,歪着头打量他的大儿子,水润含情的眼睛里明暗几番转变。然后拍拍身侧,再次跟殷蕖说:“来,阿蕖,坐下。”
殷蕖依言走近走在床边,声音平淡而清亮,是山涧石上静静流淌的泉流,“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父亲。”
“我没什么关系。”殷蕖淡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