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不解，转过头来，却是一愣。
茉莉皱着眉抬起头来，果然瞧见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看着那晶莹的花朵，在他指尖绽放，他不由勾起唇角，嘴中喃喃低语，恍若无声，“小雅，下雪了……”
下雪便下雪吧！这凤京城中，哪年的冬天不是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雪吗？
她的姑娘……手里掬着一朵雪花，嘴角微微翘着，可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细细的，纤弱的，像是乍开乍谢的花，在天地间静静缤纷……
这样无声的眼泪，不若那日姑爷死时的撕心裂肺，可不知为何，却是看得茉莉心头似是被什么紧紧掐住一般，难受得厉害，转眼，竟也跟着哭了起来，将季舒雅的手，紧紧扯住，触手，一片冰凉。
却是季舒雅赤足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跑着到了窗边，将窗户蓦地一推，带着寒意的冷风倏忽便是卷进了脖子里。
语调飘忽得紧，茉莉握紧了她的手，用力点着头，拉起她的手，呵着气，想让她暖些，再暖些。
第565章 别看
上一场雪，也不过昨夜夜半才停而已，哪里就值得你这般了？将脚都割伤了，还只顾着下雪。
跟着到了窗边的茉莉冻得一哆嗦，低头一看，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季舒雅的脚，果真是被割伤了，好长一条口子，殷红的血，汩汩地往外淌，还不知道当中有没有碎瓷。
还有，上一次，叶
没事！当然会没事！
茉莉与她主仆二人皆是望着地上那碎了的瓷碗发了会儿愣，茉莉醒过神来，忙道，“没关系，奴婢熬得多，再去给您盛一碗来，好歹，要多吃……姑娘！”话未说完，却转为了一声惊叫，“您干什么？小心伤着脚！”
碗里的冰糖燕窝，亦是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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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姑娘，这一生，经历了多少苦？太太死时，她扛过来了。姑爷死时，她也扛过来了。生产时，九死一生，多么凶险，她也熬过来了。
有飘忽的沫子被北风卷着，落在了他眼睫上，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勉力抬起，掬得一朵，染上指尖。
季舒雅目光直直望着窗外，恍恍惚惚应道，“我没事儿。”
“啪”一声，季舒雅手中的汤碗从指间滑落，摔跌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茉莉慌得没边儿，迭声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可季舒雅却好似一无所觉一般，木然着一张脸，从洞开的窗户，将手伸了出去，喃喃道，“下雪了。”
只一瞬，眼前一黑，没有瞧见，他的手，往冰面垂下时，那朵花，也悄然在他指尖枯萎、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