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房间,负责审讯终八的人走出来,看向李金霖摇了摇头。
“是!”
一张不容易记住的脸。”
李金霖回到书房静坐片刻,匆匆用过早饭,外面下属来报。
楚家。
人在身体极其痛苦虚弱的情况下,意志也会随着变得薄弱。
李金霖心中已经确定这两人与幕后的主谋脱不了干系,他站起身,对下属道:“押下去,关进不同的牢房里。最高戒备,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金霖轻声开口:“你主子是京城的,想必你也听过我,只要你供出背后的人,我就能保你活命。”
李金霖走近,挥退了大夫。
为防止他们自尽,终九被头、双手、双脚皆用铁链卡住,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你的女儿,你自己照顾。”
李金霖一只盯着终九和终八,在马成说出那句话时,他们眼中明显闪过慌乱,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垂下头。
终九毫不在意一般,没有反应。
大夫为终九包裹伤口,终九疼得抽搐,眼睛翻白,像死鱼一样吊在铁链上。
李金霖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走入地牢中。
“查所有人近半个月的行踪,重点调查楚桓!”
崩溃地撕叫声不断响彻在地牢里,外面天光已明,地牢仍旧一片昏暗,让人分不清时间。
他走上前,绕到终九身后,将他的裤子划开,冰冷的刀刃轻轻放在他膝盖内侧。
李金霖走上前,选了一把极为锋利小巧的刀。终九眼皮一跳,紧抿着唇不说话。
楚家……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李金霖走进牢房中,在离终九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平视着他:“你们这些死士无亲无故,从小训练,所以不怕死。”
终九淡淡道:“不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金霖将沾了鲜血的刀刃缓缓贴近他还鲜血淋漓的伤口,声音如同诅咒一般响起:“要不要?”
李金霖看了看已经昏迷的人,淡淡道:“帮他止血。”
终九嗤笑了一声,不说话。
尖锐而猛烈的痛觉从膝盖内侧穿来,如铺天盖地的浪潮沿着脊柱席卷而上,整个头皮都被疼得发麻。
谜团已经逐渐明晰。
满足年轻鳏夫,且背景足够强大的,只有楚桓。
马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正准备说话,便被李金霖打断:“我说过保你性命无忧。”
“所以,我是在送给你保命的机会。”
李金霖接过一看,就见上面那个十分显眼的名字。
终九死死地咬着唇。
李金霖缓缓凑近他:“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李金霖将纸攥成一团,然后缓缓展开,压好在砚台下。
今天已经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
李金霖也轻笑了下,他看着终九,声音缓缓:“但没人不怕痛,无止无境的痛。”
名单上有不少平民,不少四五品官员的儿子。但他们并没有这样的能力疏通各地官员,培养那样的影卫。
马成眸光酸涩,沉默半晌,缓缓闭上眼睛。
若今日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龙颜大怒,谁都承担不起后果。而李金霖,首当其冲。
“真是忠心的狗杂碎。”他眸中冷光闪过,在下属递来的水中清洗了手,擦干净之后,走出了地牢。
终九眼睛猛然睁大,浑身紧绷,然后猛得虚脱耷拉在铁链上。
终九不自觉地浑身紧绷起来。
李金霖轻轻一招手,五六人抬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走入。
夺嫡之争,帝王的逆鳞。尤其是善妒猜忌的帝王。
三人半跪于前,为首一人道:“报告大人,有京城口音,年纪十八到三十之间,夫人刚刚去世的所有人员名单已查明,共二十八人。”
马成以为李金霖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遂解释了一句:“就是很奇怪,公子身边的侍卫我也见过好几次,但实在想不起他的长相和特征,这两个也是。”
“进。”
冷汗瞬间顺着下颌滑落,一滴一滴地抵在脏污的地上。
楚桓。
终九垂着头,不作反应。
李金霖声音依旧冷淡:“你家公子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还刚去世了夫人。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全京城找不出三十个。要确定范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转身走出牢房,背后忽然传来一道闷响,李金霖回头,就见马成端正地跪着,头磕在地上,使劲磕够三个之后,他抬起头对李金霖道:“大人,小的死罪难逃。可小女何其无辜,从小失去母亲,如今不过十岁便要失去我这个父亲,希望大人您……”
终九虚弱地睁开眼,就见李金霖。他吓得一颤。
京城的暗涌,不知何时已经汇涌得如此之疯狂和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