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事,心中纵然委屈,但知道不能发作,否则外界又要传说‘国师部下跋扈,欺辱百官’。
姜奉月,提起这个名字韩微可就来了精神,此人就是昨晚宴席主人姜生之女,容貌美丽,着装风格也合他的意,能与这样的美人一同行事该有多享受啊。
府中正殿摆满桌椅,有许多文件,一名高大男子面色冷漠,坐在堂前,左手放在桌上,紧紧握着一把长剑。
“韩微,你去告发我们吧,三年前国师兴起大狱时,不是抓了许多人么?”
玄鸟社中高手称为‘鹤’,普通成员称为‘雀’,雀有四百余人,鹤却只有三十余人,各个是人中龙凤,每个鹤都是获得国师认可后,经一种特殊仪式重塑肉身,这仪式被称为‘卵育’,被选中的人会结茧、化卵,在其中度过无意识的一年,出来后肉身强度极高,魂魄也凝练的比常人坚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韩微咬牙想。
第二日,韩微睡到下午才醒来,他没有喝醉,但心情极差,那些官员贵族们对他讥讽笑骂的模样好似幻影般在他眼前来回显现,从一年前的到昨夜席间的,他都一一记着,没有忘记。
“又死一人,看来不得不查了。”琉璃说,示意韩微坐下。
来往之人以为他在生气,都不敢多言,快步匆匆路过,韩微边走边活动手腕,来到男子面前,恭敬行礼。
你走不开,我也没办法,韩微想,我为你出席宴会,喝了酒,挨了骂,你却不问问我头疼否?难过否?你这人不关心我,我也不替你分忧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待席中高官贵族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些地位低微之人,才松了一口气。
“又死一人,算上之前四人,就是五名死者了,”韩微坐在琉璃身旁的太师椅上,端起一杯茶,不冷不热的温水咽下去润了润喉道,“都是‘鹤’么?”
见往常一定会自告奋勇的韩微此时不发一言,琉璃只好说下去:“我派姜奉月、沈溪先行一步,之后等我办完这桩事,你与我再去江州,如何?”
韩微向来是好色之人。
我当然记得,不过大哥,你为何不先慰问我昨夜代替你赴宴之苦呢?
因此能杀死鹤之人,必定本领强大,按理说一名鹤被杀,就应引起重视,但近一年来,由于神秘组织黄泉会的出现,已有十数名鹤死于各地,加之邪魔妖祟成千上百出现于京畿,琉璃应付不来,焦头烂额,因此无暇顾及。
这就是政治啊,有时钻营拍马,有时忍气吞声。让他们骂,反正我身上不会掉块肉,韩微安慰自己。
“能连杀五名高手,你恐怕应付不了。”琉璃道。
“也把我们抓起来,世间就无人再敢对国师不敬啦!”
约有一刻钟,月亮已经退隐,仅剩微弱星光,席间灯火燃尽,,他来到凉亭,辞别还在饮酒的鱼询,大步离去。
虽然心情烦恼,他却不慌不忙的掀起床褥,穿着一身青衫下床,打开做工考究的檀木柜子拿出衣裳,都用松香煨过,散发清香。细致的洗漱,嚼柳枝清洁牙齿,缓慢而用功的将一头黑发扎上发髻,编束整齐。
来到前身是王府的玄鸟社中时,已是日暮西沉。
现在江州一地,竟有五鹤丧命,琉璃只好放下手头其他事,优先处理此事。
这些人不必理会,韩微拂袖走向远离人群的湖边栏杆前看了会黑暗的湖水与天色,听着水浪声音发着呆。
若外人来看,一定会以为这编发是侍女手笔,但韩微虽是世家公子,却不用奴仆,事事自己做。
“养不熟的白眼狼!韩轻之父韩平又好到哪去?身为南朝臣子,竟与北朝大族联姻,两头下注,全无脊梁!”
“是,都是鹤,再这样下去,玄鸟社难以为继,”琉璃苦恼,“可我手头这桩事,实在走不开。”
韩微不露声色,应道:“记得,怎么,又有。。”
“太鸿大人。”
众人议论纷纷,说的话越来越难听,韩微却如同奴仆一般陪笑抱歉,任凭这些人出气,还要代玄鸟社首领琉璃向众人问好。
“玄处,”男子就是玄鸟社的首领琉璃,他冷冷道,“江州之事,你可记得?”
可他现在不能报复,只等有朝一日,国师能名正言顺废掉小儿皇帝,真正登基,到时他一定加倍奉还。
“兄长不必担忧,你继续坐镇京城,我去一趟便是。”他突然恢复了往常性情,拍着胸脯自告奋勇。
“岂敢岂敢,大人何必如此动怒?”韩微俯下身子行礼。
父亲韩轻受先帝恩德,却率先替国师而战,拼到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