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都喜欢住这么复古的旧楼吗？娄屿没敢问出口，他和靳渊也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夜里忽然飘了雪，一直纷纷扬扬的下到了清晨。
靳渊观察的很仔细，但他的注视并不惹眼。娄屿似乎只知道靳渊在听他说话，却不知道靳渊一直都在偷偷看自己。
他对视线有很好的把握，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烈什么时候该收敛。甜品店开在最繁华的地段，他偶尔也会随着娄屿出来，他在马路这边娄屿在马路那边。如此过了很多天，迟钝的猎物终于有所察觉，停下脚步东张西望起来。
被躲开了也无所谓，靳渊放下手看向那帮兴致勃勃讲鬼故事的人，突然他轻声说，“别怕。”
两个人都坐下来，娄屿了解到靳渊现在就住在自己楼下。
才刚过八点，怎么就晚安了？娄屿稀里糊涂地也跟着说了一句：“晚安。”
他每天都会带糕点回家。可回到家，一整袋的点心摆在桌上，隔日就会被完完整整的扔进垃圾桶。
靳渊早起拉开窗帘，窗户上结了一层薄霜。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只有生鸡蛋和蔬菜，根本没有昨晚他跟娄屿所讲的糕点。
“没什么。”
靳渊临走时将糕点都留给了娄屿，“我家里还有，不介意的话蛋糕你留着吃吧。”他说着抬手蹭过娄屿的鬓角，“晚安。”
娄屿在他的注视下说了真话：“……自己买来吃的。”
想再次趴下的娄屿没听清，又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如今那道身影与眼前人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靳渊有些后悔，他明知娄屿怕鬼却还是吓到了他，“刚刚就觉得前面的人像你，所以才跟过来。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啊，别哭也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会保护你的。
一个月前甜品店刚刚装修，靳渊那时候还没有找到住处，一直是在店里住。娄屿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大概什么时候会经过这条街，今天上的是早班还是晚班……他统统都清楚。
娄屿将茶放在桌上，“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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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昨晚，他恰好看到娄屿走进楼道。这本应该是个好机会，他可以假装惊讶的“偶遇”娄屿，顺便将自己准备已久的礼物送出去。可他虽然快步跟了上去，却在进入楼道时放慢了步子，偷偷跟在了娄屿身后。
“……过生日别人送的。”
靳渊本身对甜品没有什么特别的热爱，会开甜品店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接近那个人。
娄屿不知道靳渊这种教导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最关键的是自己还不怎么抵触他这种说话方式。
桌上摆着靳渊方才拎着的糕点，靳渊将蛋糕和甜品拿出来，娄屿忙摆手道：“不用了，我吃过晚饭。”
他在空荡幽暗的楼道里又轻轻说了一遍：“晚安。”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过去，两个人相隔了一个楼层，在昏暗的楼道里，他就算抬起头也只是隐约能看见娄屿的后背。一个没留神，靳渊踩到脚下的锡纸，寂静被吞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吵闹的高中时期，他也曾偷偷追逐着一个少年的背影，一追就是很久。
后来靳渊终于搬入娄屿所在的小区，还有幸住在了他的楼下。刚开始的几天，他在家走路都是轻轻的，生怕错过楼上的一点动静。可惜的是娄屿很安静，不跑不跳，旧楼的隔音也很好，他根本听不到楼上的响动。
遇到他然后把所有的糕点都给他。他会吃着他给的食物，会露出欢愉的表情，会甜甜的对自己说谢谢。光是想象，靳渊就能从中得到满足感了。
第4章 第四章
靳渊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拎着装糕点的袋子独自一人回到家了，他每次在回来的路上都会幻想能突然遇见他的小猎物。
“糖果。”
娄屿的家里出乎意料的干净。他家玄关处有一个塞满糖果的挂袋，靳渊十分感兴趣的看了又看。
——我在这里。他和四处张望的娄屿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他说不上自己的心情，他既想被发现又害怕被发现，既想引来娄屿的注意又害怕被娄屿注意。他总是偷偷看着他，年少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靳渊抬起头，笑着看他。他现在的笑就让人觉得很舒服，温柔又好看还带着莫名的宠溺。
“……神经病。”娄屿小声嘟囔了一句又趴下了。
娄屿没禁住诱惑，吃了两块蛋糕和一小块芝士饼，反倒是带甜品回家的靳渊只吃了几口糕点就没再吃。
靳渊将精致的包装盒一一拆开：“吃点？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说着他转头，“况且我今天还吓到你了，蛋糕就作为赔礼吧。”
那天晚上他跟着
靳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少吃，对牙不好。”
作者有话说：
靳渊笑起来。门被他关上，关门声使楼层的声控灯亮起来。
“没想到你会喜欢吃甜食。”娄屿的嘴巴里还有蛋糕，嚼三下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