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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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惜安竭力遏制住内心的恐慌,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着,说:“妍妍。你是做不到拒绝我,是……因

    “哥哥,你先冷静。不要伤害自己。”她一边安抚着言惜安,一边往父亲的方向走去,“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

    妍……妍……?

    神经断裂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大脑昏昏沉沉,浑身直冒冷汗。

    见他醒了,她跳下窗台,又爬回了床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哥哥的脸色看起来好差,是做噩梦了吗?”

    片刻后,只见新娘猛地摘下头纱,用力扯下裙摆,蹬掉脚上的高跟鞋,朝着教堂外跑了出去。

    “哥哥……”

    轻柔的头纱被骤然刮入教堂的风吹起,女子回头望向门口,如画的眉眼在薄纱轻扬间若隐若现。下一秒,风便被沉重的木门隔绝在了外头,只见婚礼的司仪神色匆忙地走了过来。

    言惜安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捂住心口,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好半天才从噩梦带来的心悸中缓过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侧,不料却摸了个空,顿时有些慌乱:“妍妍!”

    手一松,刀掉落在了地上。

    “玩笑?”他顿了顿,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那般,声音有些发颤,“妍妍,哥哥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妍妍。”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男声。

    “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他仍然觉得焦躁,继续问道。

    “你想去找谁?”男人的声音陡然转冷,语气森然,“再往前迈一步,你就别想再见到哥哥。”

    <h1>三十一、梦醒</h1>

    “不会。”

    言妍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个很陌生的号码。

    耳边传来一阵忙音,言妍呆滞地站在原地,心跳有片刻的停滞,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眩晕感如重锤狠狠砸下,几乎将她震得眼前发黑。

    “嗯。”言惜安一把抱住她,感受到怀里温热的体温、熟悉的馨香,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一道弧光劈开厚重的云层,紧接着闷雷炸响,暴雨如天河决堤,倾泻而下。

    “怎么了,哥哥?”

    “不会。”言妍回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道。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谢谢……你先去忙吧。”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走至教堂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这么痛了。

    她回答得干脆,言惜安的心底却泛起强烈的不安来。

    梦中的场景在眼前闪过,那种被绝望和痛苦灼烧,熊熊大火肆虐而过后,灵魂仿佛都化为了焦土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彻骨的寒意渗进骨头里,意识逐渐涣散。

    “还没找到他吗?”言妍抬手理了理耳侧有些凌乱的发丝,问道。

    司仪摇了摇头,拿出手机递给她,说:“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他这是要死了吗?

    “妍妍……反正你不需要哥哥了。即使他死了你也觉得无所谓吧?”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又变得轻飘飘的,“我一直想知道,在妍妍心中,到底是哥哥重要,还是别人重要呢。不如就拿命来赌吧。”

    “哥哥!”

    天色晦暗,风急云涌。

    言妍停下了脚步。

    言惜安低笑一声,没有回答她:“妍妍,不如来跟哥哥玩个游戏吧。”

    殷红的血沿着手腕汩汩留下,像是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言惜安!你疯了吗?!”

    说完,他的喉间溢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

    “妍妍,你不会离开哥哥的吧。”

    “哥哥?”言妍轻蹙起黛眉,有些焦急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男人面色苍白,倒在了暗红色的血泊里。

    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答应他?是觉得能够轻易就反悔吗?

    “一个成年人的总血量约为4000到5000毫升,而当失血量超过人体内总血量20%的时候就需要输血了。妍妍,你说哥哥要割多深的伤口,又需要多久,才能造成失血性休克?”言惜安自顾自地说道,“来赌一下吧?是你先找到哥哥,还是哥哥先死?”

    锋利的刀片割破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言妍心头一紧,目光急忙扫过教堂,然后定格在远处正和楚弈说话的父亲身上,她稍稍提起拖地的裙摆就要走过去。

    “哥哥,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恍惚间,他听见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妹妹正抱膝坐在窗台上,她的头枕着自己的双臂,披散的发丝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双眼睛。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承诺,却在得到之后更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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