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吗……”
男人抬头看了眼窗外茫茫望不见尽头的黑色天幕，绝望地闭上了眼。
“骗人，你这个笑比哭还难看。”言妍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说：“要怎么做哥哥才能开心呢？”
他哭得压抑极了。
言妍猛地推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
深秋，夜里有些萧瑟。
“言惜安，你……”她开口想要指责，却在碰上他温柔又哀伤的眸光时噤了声。她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言惜安嘴角微微哆嗦着，他攥紧了手，指节隐隐泛白。
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言惜安强忍着心中的痛楚，稍稍松开了她，嘴角勉强扬起一个弧度，“哥哥没事。”
铺天盖地般的绝望重重压在他的身上，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仅仅是轻轻呼吸了一下，心脏便抽搐着一阵阵的发疼，他依稀感觉到苦涩的血腥气在自己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在吻了他之后又选择了别人？
言惜安沉寂的眸中闪过一道微光，他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话在喉咙里滚了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妍妍，不要和他结婚好不好？不要离开哥哥……”
脑海里有无数画面交错而过，是她在笑着唤他“哥哥”，是她正小跑着朝他而来，是她恶作剧得逞后狡黠的笑，是她恬静的睡颜……
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哥哥，你怎么了？”她问道。
男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盯着不远处的滑梯发呆。
哈……以为他会就这样妥协吗！不！绝不！
言惜安的喉咙里溢出一阵哀切的低笑，他的眼里布满血丝，脸上沾满泪痕，显得疲累又狼狈。
“哥哥？”
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后颈处，她身上的衣衫被一层层地剥落，一连串细细绵绵的吻轻点在了她的背上。
<h1>三十、绝望</h1>
他摸了摸被球砸到的地方，抬头，一双黑眸寂寂地望着来人。
言妍怔怔地看着他，她从言惜安的眼里看到了微渺的希冀。沉默了半晌，她终是不忍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抱歉，哥哥……可以换个我能做得到的要求吗？”
啪——
她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视而不见罢了。只是心里有了别人，拒绝他罢了。
夜半，秋雨瑟瑟，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着低回婉转的娇哼。
……
言惜安伸出双臂，把她用力揽入怀里，在她耳边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妍妍，你忘了吗？你答应过哥哥的啊……”
言妍弯腰捡起地上的球，朝他展颜一笑，那笑明媚如春光，却将他的心刺得生疼。她凑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宁静的眉眼在他眼前生动起来。
她怎么可以一无所知？怎么可以从容地和别人在一起？！
仿佛有一块刀片哽在喉间，他只能不断地发出嘶哑的呼气声。
他绝不会放手！
一个小球砸在了他的头上，然后掉在了地上，反弹着滚了几圈，停在了一双鞋边。
他眸中的光被扑灭了，陷入一片死寂。
恍惚间，他突然回忆起小时候，妹妹总是喜欢黏着他，言妈妈甚至还调侃过言妍，说她总是这样“霸占”哥哥，言惜安以后就找不到女朋友了。那个时候言妍还小，她说不要哥哥找女朋友，她长大了可以当哥哥的新娘。
言妍回到了家，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里面没开灯，一片漆黑。
他吻得肆意而疯狂，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像是要让自己的气息入侵到对方的灵魂深处一样。言惜安回忆起了那一个吻，她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就夺走了他的一切。
他一边深深唾弃着这样扭曲的、监视着妹妹的自己，又一边自虐般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暧昧声音。
*
言惜安双手捂住脸，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有几滴滚烫的泪珠滑过指间，然后砸在了地上。
所有画面都成了碎片。
言惜安摩挲着被打的那半边脸颊，于簌簌寒风中独坐，神色带着几分怅惘。
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记忆如同镜花水月，波纹荡漾间，岁月流逝，所有美好都消散了。
他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
他忽地轻笑了一声，抬手用力扣住她的下颌，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关上门，正要按下灯的开关，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捉住了手腕，紧接着，她的背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巨大的宛如撕裂般的痛苦使得他浑身颤栗，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颤抖着手扯住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对戒，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只捞到了一把浮萍，却仍是紧紧攥着，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