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说这些吹破天际的话了，嗯？”
幼儿园放假，没人，他们俩在充满童趣的世界里，像两个落入异世界的巨人。在这样的地方，怎有成人世界的繁杂。
卫澜一怒之下把他的烟抢下来，扔出去好远。
他从兜里变出两张身-份-证，另外变出一张卡，“足够你走到任何地方。”
“肖烈，你做好随时跟我走的准备了么？”
反正她想讲, 刚好他在。
“你也知道大白天的，想什么呢？——裤子上有泥，多余管你！”
待她荡回来，肖烈使了把劲。
两人像闹别扭的小孩儿。
“肖烈，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今天不回去，想去哪就去哪。”
扶她站起来，拍拍尘土，她又不乐意。
肖烈被阳光晃得刺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戴上墨镜，嘴角不觉带着一丝笑。
肖烈竟这般耐心, 出乎意料。
他走在前面，走在她回忆的长廊里。
肖烈没来过这个地方。
卫澜走进一间教室。记忆里，那间教室挺大的，这么一看，小得走几步就到头了。
“烟不离手，敷衍我的下场！”
“嗯。”
很多人喜欢把心事告诉给陌生人, 想是相同的心理。
幼儿园没锁门，卫澜领着他进去了。
卫澜很少与人推心置腹, 认识的人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成年人的世界烦恼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卫澜很不乐意，“你也不看着点儿，我让你使劲，也没让你把我扔出去啊！”
“我……我是说，我们就两个人，随便去哪里。”
卫澜白他一眼，自己掀开裤子。
“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个儿子。”肖烈四处望了望。
肖烈递给她一支烟，“怪不得我最近总是腿疼。”
幼儿园的秋千已经更新换代，卫澜坐上去。
他不像玩笑，卫澜却笑了，笑得他莫名其妙，也跟着笑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待她好呢？
“小学也是对口的，就在前面那个坡路下去就是。”
“行啊！你还能把我拐到哪里去？”
“我的理解能力没问题，听懂了。——带着你的身-份-证呢。”
“谁扔你了，你自己没扶住。”
扔就扔了，反正有的是。
她微微低头，眼睛有点红。
“我想玩儿一下，你推我行吗？一会儿换我推你。”
，裹紧外套。
他拽了一把她的辫子。
“你别乱摸！大白天的！”
管他听不听, 不听也没关系。
卫澜坐在小秋千上，两腿蜷着, 秋千太小了，只好屈尊。
“当时我们家住在这附近的一个小区，大部分的孩子都送来这里上学。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听我爸说，我哭了好久，他就在门外偷偷看我。天天来看我，直到我后来不哭了。”
肖烈懒得碰她了，“膝盖有伤没，自己看。”
她又想问，但憋了回去。
肖烈坐在一张桌子上，看她写字，听她唠叨。
“你在这里读的幼儿园？”
他望过来，“我像开玩笑么？”
这女人也太难伺候。
“那可不一定！”
“哎呀！”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神在温柔里延伸，“他们都说，我命硬，是我克死了他们。谁跟我走得近，谁倒霉。”
肖烈定是嫌她事儿多，想尽快结束这个幼稚的行程, 手指头勾了勾，权当答应。
卫澜捡起一个粉笔头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对肖烈说：“当初我总是写不好自己的名字，比划太多了，歪歪扭扭地一点都不好看。”
车子停在一个单行道上，旁边是一个幼儿园，幼儿园再往前是社区。里面传出吹拉弹唱的声音，应该是有老年活动室。
肖烈一回头，卫澜摔在地上。
换做平时，卫澜可不敢这般造次。今次，肖烈见她刚摔个狗吃屎，倒也没恼她。
肖烈嘴里衔着一支烟, 单手敷衍地推了一下。
擦破了！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他衔着烟快步过去, 拎起她的肩膀。他也没使劲儿啊！这人怎么就飞出去了？
☆、第 45 章
小教室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讲着讲着，午后斜阳来报道了。
微弱的晃动，卫澜便发出了呜呼的声音。
“哎, 你使点劲儿。”
和肖烈在一起，这一点最好，许多不能和外人讲的事都可以对他说一说。
他的眼睛掩在墨镜后面，只留嘴角的微笑供她参考。
被卫澜狠狠拍了肩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