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关于淑妃娘娘中毒一事……”
他、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她好起来？
尤其是他最后那一句，让裴四娘不要来了，说明他明白，他根本就明白！
当然，其实皇帝对张淑妃再深的感情也是禁不起消耗的，尤其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平素见到的女人哪个不是衣衫端正、妆容整洁，张淑妃这狼狈模样头几次看了确实能让人生出些怜惜之情，可是当有一次她没忍住，在皇帝正津津有味地回忆他们两人幸福过往的时候直接在床上……解手了——一切都不同了。
一定是那个裴氏，是裴氏撺掇了他，等她好了，她一定要狠狠地惩治一下那个女人。
她真是蠢了。
正文 第673章 就此打住
裴四娘转身，看着自己丈夫温润清秀的脸庞，他的脸型很像张淑妃，带着几分南方人的秀气。
皇帝还因为张淑妃的事落了好几次泪，他坐在她榻边，看着昔日容光焕发的张淑妃憔悴伶仃地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无法动弹，若不是身边内侍拦着，怕是都要作好几首悲痛的诗词出来了。
“淑妃娘娘……还好吗？”她问。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裴四娘只觉一瞬间心神俱灭，他说他知道，怕不止是知道这件事吧，他这个态度又到底是……
有一种……惊喜来得很像惊吓的感觉。
皇帝下令彻查会宁殿中的事，最后终于在一个煎补汤的侍女那里查出了猫腻。
她这辈子都是为了琛儿，为了她的宝贝儿子，为了他能够顺利继承帝位，她做了多少事，他不可能这样对她！
她觉得自己眼花了吧，怎么这会儿的他，比那天晚上的他竟要温柔几分？
裴四娘一直站在廊下发呆，会宁殿里热热闹闹的，可她耳朵里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
“以后你不用多来了，她不能说话，见到你也容易情绪激动，让她好好养着吧。”他只是这么说。
裴四娘愣愣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周毓琛侧头对她笑了笑，然后竟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不算太聪明。”
周毓琛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国丧期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帝的心情差到了几点。
张淑妃被这个可怕的念头彻底震慑住了，随即很快又将这点疑虑掐灭，不可能的，不可能！
裴四娘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为张淑妃寻访过湘西的一味毒药，他也知道那一晚她的反常。
周毓琛却打断她：“你能有什么好说的？爹爹已经让人将会宁殿里外接手过阿娘日常饮食起居的人都盘查了一遍，相信明日就会出结果了，你又不是宫里人，你能说什么？”
而张淑妃，依然只能在床上躺着。
裴四娘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捋不顺了。
是就此打住的意思吗？
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不冷吗？”
“殿、殿下，你这是……”
……
……
所以，或许很多话根本就不用她说出来。
裴四娘噎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当时的脸就绿了，听说回到寝宫就又卧床了两天。
到底怎样审的，细节又是如何外人无从得知，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会宁殿里被处理了一大批人，包括两个张淑妃的心腹。
他却当着裴四娘、当着宫人的面说了那样的话。
周毓琛淡淡笑了笑：“你不用把事端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用什么都归咎于自己，那晚你去七弟妹那里，我知道……”
在这一点上，不如他们那个七弟妹。
她的儿子，她那个聪明的儿子，让她这个做娘的引以为傲的儿子，他难道真的会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周毓琛呼了口气：“就这样吧，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复杂了。”
张淑妃却犹如被冰水当头浇了一顿，喉咙里连那可怜卑微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裴四娘在心底对自己一遍遍说着，不要忘了，你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夫君，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他，依靠他。
皇帝对张淑妃的感情很深，两人毕竟年少相识，相互扶持过了几十年，比夫妻更像夫妻，正经的嫡妻舒皇后也知道在论情分这一点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和张淑妃比的。
甚至经过了张氏这番“惊吓”，他竟然开始相信宫外的道士，请进来论道不止，还怪力乱神地要在宫里摆神坛，好歹被上了几
那里头可是他的母亲啊，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闷的话，会有二嫂和姐姐陪你说话，二哥虽然是那样的情况……毕竟二嫂也是你的媳妇。”
裴四娘攥紧了拳头，在心底下了决心，她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哪怕他会因此彻底厌弃了自己，可也好过她现在这么受折磨。
不过好在，总算还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