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娘听到周毓琛温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随即就感觉他的手就略略扶了扶自己，但是又很快松开。
张淑妃出事，齐王周毓琛和齐王妃裴四娘被第一时间传唤进了宫里。
“也许。”夏侯缨说着：“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也挺好的。”
夏侯缨顿了顿，认真道：“你想让我救她？”
裴四娘闻言赶紧转身离开了。
夏侯缨看了她一眼，说：“只要不是当场死了的，这样的毒一步步试着看，总是能解一部分的，但是……想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了。你当真确定她中的是‘邪太岁’？”
裴四娘不至于会觉得张淑妃会用这种方式来嫁祸旁人，她现在这副样子，连话都不能说，谈何嫁祸？
“你还好吗？”
张淑妃继续“呜呜”地抗议。
裴四娘几乎都能够猜到张淑妃要骂她什么了，如果她还能说话的话。
裴四娘忐忑地望向自己的丈夫，她害怕，非常害怕，害怕他看懂了张淑妃的眼神，对自己也恨起来。
刚煮好的药端了上来，周毓琛亲自一勺一勺地喂给张淑妃喝，极其细心，看得宫人们纷纷在心底感慨，齐王殿下可真是个孝子，难为张淑妃如此疼爱她了。
张淑妃的回应就是更加愤怒地盯着他身后还没有离开的裴四娘，嘴里呜呜地费力说着话。
因为这个毒药，是她去弄来的，现在，可能只有她能说出真相了。
“阿娘，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听话。”
周毓琛眸光闪了闪，只抬头对宫人说：“大概是渴了……去把药碗端来。”
他到了张淑妃榻前，半蹲下身子，握住张淑妃的手，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像个乖儿子一般问道：
夏侯缨在江湖上，已经见惯了太多这样的事。
心底一连串的问题几乎将裴四娘击溃，让她差点站不住脚。
他像哄孩子一样细心地哄着自己的母亲。
那个小妾胆子这般小，却还敢给自家老爷下毒，可见已经被逼到了什么地步。
张淑妃躺在床上突然心凉起来。
傅念君回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是很愿意以德报怨的人？”
张淑妃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是不是觉得下毒的人是她？
好在周毓琛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表示狐疑，只对她说：“如果站累了就去歇歇。”
太医们对于解毒并不算擅长，各有各的说辞，直到现在都在外头争论不休。张淑妃体内的邪太岁有少说七种毒药配制而成，自然，要解毒，太医们觉得最有效的法子就是不断地灌解毒汤剂。
傅念君问夏侯缨。
裴四娘被这样的眼神盯地又倒退了两步。
周毓琛握着她的手，声音温和：
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躺在床上无法清楚地说出一句话，还像个废人一样任人摆布，所有的威风都被踩在脚下，这怎么能够！
周毓琛微微侧头，对裴四娘说的却是：“还不走？”
但是，为什么张淑妃会自己吃下去了？
傅念君苦笑：“**不离十。”
“若是让你替她解毒，你能解吗？”
身边的宫人不解地问周毓琛。
那么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
夏侯缨微笑：“为了孩子，或许很多人都会选择变成那样的人。”
“阿娘，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张淑妃若是能像平日一样骂人摔碗，怕早就已经摔了不下十个碗了。
一碗药喝完，张淑妃脸都绿了一半。
傅念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叹道：“其实我觉得替孩子积德这事也太过于假托神佛了，我倒更希望他先学会善恶分明。”
躺在床上做个废人，起码就她知道的那个员外来说，他再也不能做欺男霸女之事了。
“娘娘这是……想说什么？”
夏侯缨摇摇头：“我不打算说的，她本来就是个可怜女子。邪太岁主要是将人身上的血脉经络麻痹了，却不在于取人性命，可见她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我只是与她谈过一次，说隔天就会离开，但她胆子太小，害怕，没等到天亮，当晚就悬梁自尽了。”
“阿娘，你怎么样了？”
正文 第672章 齐王
“喝了药才能好。”
周毓琛替张淑妃揩了揩嘴角，不顾她抗拒的眼色：
裴四娘见到张淑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要凶恶地盯自己呜呜地发声，面目极为狰狞可怕，她见状更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连要为她这个婆母流泪都差点忘了。
都说母子连心，张淑妃这样嗯嗯啊啊的，太医们听不懂，宫人们也听不懂，或许只有齐王殿下能够了解一二了。
张淑妃的事，轮不到他们出手，再怎样，宫里还有这么多太医呢。